他拿起妻子的最后的绝笔信看了起来:
“夫君亲鉴:
夫君与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深意切,受伤之后我拖累夫君二十年,未尽一丝夫妇责任,深感不安,为妇感激这二十年来夫君的不离不弃,用心照料。
我虽然昏迷无法动弹,但脑子却是清醒,能听见夫君与南宫姑娘所说的每一句话。二十年来,夫君不分春夏秋冬尽心尽力照顾我,落得家中凋敝,为妇却无能无力,非常内疚,夫君每次喂我饭食,我都无时无刻不在心中呐喊不如早日死去,便可以永远不再拖累夫君。昨日与夫君同游街市,幸福如梦幻,弱草微尘,刹那光阴,岂可因我一误再误。
今有南宫姑娘对夫君情深意切,品貌双全,对夫君之情,山不可动,海不可淹,料夫君日后生活有所托付,如若让出身名门闺秀的南宫姑娘为妾,委屈她不说,也会让她的名声大为受损,此事断不可行。如若辜负南宫姑娘一片痴情,也将陷夫君于无情无义之两难境界。
夫君踌躇不决皆因我而起,我受夫君二十年大恩,苟活多年已经心满意足,绝不应再有所奢求。今日我为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夫君断不要有丝毫内疚之情,只望夫君能够不负南宫姑娘的一片真心赤诚,善待于她,好好生活,酒泉之下,为妇也会倍感欣慰,万望夫君勿怪罪于我。
妻秋萍泣血手书!”
看完这封信,纳兰流水两眼无神,看着床上已然用心打扮端祥的死去妻子,落魄的坐在了床上,信纸像树叶一样飘落在地上。
寒风凛冽,一头散发的纳兰流水独自坐在河边抚琴,旁边一块墓碑,上面写着:爱妻沈秋萍之墓。昨日本来还一起说笑吃饭,今日却已经生死两茫茫,天地永绝。
身穿素衣的南宫燕悄然出现在了纳兰流水的身后,等他一曲《高山流水》演奏完,说道:“先生可怨恨我?”
“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姑娘,我只是怨恨自己。”纳兰流水凄然说道。
“那先生所说的话还是否算数?”南宫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