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这么劝着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空荡荡的。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这样想,她好像在这个世界里,竟是一无所有的。
一无所有,赤条条的、独独一人行。
“……独独一人行、来去无牵挂……”
元彤儿又是一声叹息,自嘲说道。
时辰到了,也该履行自己的允诺了。
她推开花不弃的小院门,院子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只在屋门旁点了一盏小灯就将院门到屋门前的小路照的精光。
元彤儿踩在光滑石子铺就的小道上,心中空芜,又似杂草丛生。
果真像时无期所说吗?
因为曲白鱼不会要她了,她便觉得给谁都是一样的了?
她从未这么想过,却在时无期点破之时又觉得好像在连她自己都未知的某个角落里,这种想法曾零星蹦出过。
她赶紧甩了甩头,想要将这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
她不是,她没有!
她只是一心想要替岑欢复仇!
她憎恶曲太后对岑欢的轻贱、草菅人命;她怨恨元若对岑欢的漠视、强行霸占。
他们对岑欢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对一个人的态度。好像在他们心里,岑欢不过是个低贱的物件,能入了元若的眼便是积了德、走了运。岑欢就该感恩戴德的贴上去一般。
一旦岑欢没有,他们便又觉得她不知好歹、贱物贵卖了。
曲仙儿罪有应得,但是还不够!
那两个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吱呀”一声,门开了。
元彤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推开了花不弃的房门
房中没有点灯,只有门外的一点烛光微微映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花不弃静静坐在床边,影影绰绰的昏暗烛光照不到他的表情。
元彤儿犹豫了片刻,抬脚走了进去。
“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希望你也是。”
花不弃没有回答,起身向她迎来。
他步履轻巧缓缓,身上的衣衫蹁跹如烟。门外有风轻轻裹进来,吹的烟雾般的衣衫飘袂,与元彤儿的裙角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