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彤儿的眼泪忽的就跑出来了，胸腔里积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瞬全都浮现出来。

她不再躲闪，索性转过了身。

曲白鱼依旧华衣锦袍、富贵逼人。再观自己，破衣麻布、裙角还沾染着些许的污垢泥泞。

转身裙摆微翩，卷过曲白鱼的衣角，她甚至有一刻怕自己身上的污物会沾染到他身上。

元彤儿稍稍后退，刚巧将曲白鱼伸来的手躲了过去。

曲白鱼眼底飘过一丝落寞，抬着的手渐渐落下。

“别跑了，好吗？”

元彤儿摇摇头，“为什么非要找我？就当我早就死在那座悬崖下不好吗？”

曲白鱼的眼角微微红起，眸光中闪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他小心的捏了捏元彤儿垂在一侧的手指，试探到她并不拒绝，这才又将整个手掌笼在她的手上。

“不好。”

他说道。

“我想带你回去，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我只是想带你回去……”

泪水瞬间充盈眼眶，元彤儿努力忍住，但内心的悲伤却如潮水般汹涌。

过往的每一个回忆掺杂着每一个逝去的人的脸庞，轮换着在她脑中浮现。每轮换一轮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回不去了……”

她紧紧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出声，眼泪却汩汩止不住。

“岑欢……花不弃……芦花……小金鱼……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还怎么回去？！”

曲白鱼微微怔了一瞬，“不，你听我解释……”

元彤儿摇头，“你不用解释，我都看在眼底的。

我也没有资格怪你，你天生就是高高在上、受得礼教与法也是与我不同。你们天潢贵胄、自是视寻常人等犹如蝼蚁。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有你的追求。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