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刚出去,许管事就迎了上来:“娘娘……月大夫一路舟车劳顿,西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可要歇息一下?”
……肃亲王妃住在太子府,着实有些不像话,刚这么一想,又想起了袖子里沉甸甸的休书,得,住下吧。反正肃亲王府她是不能回了。
何况君衍这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
江月点头,顺从了安排。
刚坐下不多时,红樱带着葛大夫回来了,跟着的俩小子抬了重重的大箱子。
君衍这病症极为棘手,他身子虚弱,暂且得好生将养,动不得刀,况且他贵为太子,想在他身上动刀子,怕不是她能决定的。故而想从这边世界的医书里,找找有没有什么灵感,能不能用药物慢慢化开。
葛大夫几十年的老大夫,藏书岂止这些,听了江月如此说,赶紧让两个小子再回去,把旁的也搬来。
红樱没等到江月发话,主动把这个差事揽了过去,只出去了片刻,就回来,说是安排好了。
这些天,江月待她亦是亲和,并未生分,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出来,除了刚才让她去广平王府,王妃娘娘已经许久不曾吩咐过她做什么事。心里叹息一声,王爷啊,王妃娘娘这是置着气呢,有你好哄的了。
江月和葛大夫一本一本翻着医书,红樱对这些东西也不懂,只听王妃娘娘说什么肺腑,便也坐在一旁,遇到写着肺腑的就夹了书签做下标记。
间或有些什么事,比如许管事遣人送来茶水膳食,衣衫鞋袜,也都是她指使着院子里的小丫头一一收拾。
……她们家娘娘才不需要你们太子府的衣衫鞋袜好不好,指使小丫头放在高高的柜子里,瞅着闲暇让人回肃亲王府取了回来。
江月要分心顾着君衍身上的灵虎,又一目十行翻着医书,连饭也没吃,囫囵着吃了几口点心。她这边忙的焦头烂额,陈醉那边亦是不得闲。
当初围困丹山的光头头领,名叫崔老三,做他们这一行的,被抓住了,命定然是留不下的,还是自行了断来得痛快。但落在陈醉手上,哪是他想死就能死得了的。
陈醉正是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整个人冷着脸,连风鸢都整天绷紧着神经,生怕被抓了错处,惹得爷不高兴,更何况是对这个谋财害命的阶下囚,正正是什么手段狠辣全往他身上招呼。
崔老三一心求死,但陈醉偏生不让,关在暗室中堵住嘴,严刑拷打。暗室的墙敲了一面,中间隔了一层草帘,另一侧,三不五时上演着一些父慈子孝,母子情深,兄友弟恭,夫妻恩爱的戏码,终于熬了三天,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戳中的软肋,唤起了心中潜藏的惦念,凄声招供,只求陈醉饶他小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