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所言有理。”李绚微微点头,示意张益坐下,但张益没有坐下,依旧站在那里,似乎非要李绚改弦更张不可。
李绚看着张益,思索着说道:“参军所说之事,本王也曾经考虑;首先,睦州民心混乱,但能拉一分是一分,彼辈力量减少一分,我辈力量就会增强一分,里外而去,这就是两分的差别,兵法之道,细致若微,便是此故。”
听到李绚这么说,张益也不得不点头赞同。
睦州民心归附朝廷一分,那么天阴教那里就会减少一分,到了战场上,起码就会少死一两个人。
累积起来,数量绝对可观。
一步一步,最后彻底底定胜势。
“其二。”李绚看着在场众人,紧跟着说道:“既然所说之田为荒田,那么本王要求授田之人即刻离开州城前往荒田开耕,抢种秋作,这不过分吧。”
“原来王爷是想调虎离山。”张益这下子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其三,婺州眼下的确没有那么多荒田可分,但现在没有,并不意味着未来没有。”李绚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场众人,藏着嘴角的冷冽,让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的身体一寒。
一旁的沈拓忍不住的站了起来,脸色担忧的看向李绚,拱手问道“不知王爷此言何意?”
“何意?”李绚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目光在在场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非常不客气的说道:“诸位都是聪明人,在场这宴会当中少了谁,大家想必都能看清楚吧。”
羊炎,羊家家主羊炎。
沈拓立刻看向了被放置在阁楼外侧的一张矮桌上。
那里其实就是今天羊家人该坐的位置。
但是他没来。
沈拓不糊涂,羊家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却瞒不过在场众人。
李绚来到婺州不过两天时间就能查出来的东西,婺州那些世家大族,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谁信。
联想到之前发生在两条街外的刺杀案,沈拓立刻就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
南昌王毫无疑问是围绕着羊氏在做一篇大文章。
一旦被他功成,到时,恐怕整个羊家都将会不复存在。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人来付出代价。”李绚看着眼前脸色微微一变的众人,脸色淡淡说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做了,就不要想着能瞒过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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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李绚转头看向洛阳的方向,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本王来追究,不见得是件坏事,如果说让陛下和天后派人来追究,那麻烦就大了。”
李绚的目光落在来沈拓的身上,他整个人立刻冷不丁就是一个寒颤。
抬起头,沈拓看向李绚的目光中满是畏惧。
然而李绚从沈拓的眼中看到了那不是对自己的畏惧,他的畏惧是对皇帝的畏惧,同样是也对天后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