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围坐两桌,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和臭脚丫子味,女人在厨房忙碌着,孩子们则在另一间小屋单独开了一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仅仅相处了一下午,贾梦兮自然而然的成了孩子头,那些比她大的孩子跟在她身后,谁让她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见过世面的样子。

洪爷站起来,手中握着一只白瓷缸子,里面盛满了白酒。

“今天走山一切顺利,还遇到一窝野猪,这里特别提一下贾禛,这次他立了头功,你小子何时变得如此能耐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准备明天赶马车把那只公野猪送到区里卖掉,给大家谋取点福利。现在吃的是母野猪,还剩下不少肉,一会吃完饭,各家都分点回去。”

洪爷话音刚落,在场的糙汉子们都叫起好来。

漫长的冬季,肉食最为稀缺,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由于贾禛这次特殊贡献,他被安排在主桌,不然以他的年纪,只能坐在旁边那桌。

桌子上就是全猪宴,有酸菜炖大骨头,猪肝、猪心拼盘,爆炒腰花,卤大肠,每桌都有一份糖醋排骨,还有各种新鲜山菜炒猪肉。

洪爷虽然是老领导,但酒长却是张传武,脚下放着一个硕大的罐子,里面装了足有十斤白酒,他负责监督大家喝酒。

谁能喝,谁不能喝,谁喝多容易耍酒疯,张传武心里一清二楚。

这不是流水席,他要保证大家喝得尽兴,又不能喝过量。

这里实行的是共产主义制度,从山里采到的货物,虽然每人贡献不同,但只是口头表扬,大家统一吃喝,统一分配,统一将山货卖钱,再用钱买些物资,然后平均分配给每家。

贾禛端起白酒,猛喝了一口,这酒够烈,呛得他连连咳嗽,引来旁边人的嘲笑。

“贾禛,你小子不是挺能喝的吗?今天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说话的是五队会计王大发。

这家伙三十出头,有点像后世的某位二人转演员,天天捧着账本,精打细算,为人倒是十分真诚可靠,不然也不能成为会计,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认死理。

“大发哥,你可不能这么说,来,我敬你一缸,谁要喝不进去,谁就是小辈,去孩子那桌吃去。”贾禛端起酒缸子,开始挑衅对方。

“你小子,平时话不多,今天是怎么了?”王大发转移话题,就是不肯端酒缸子。

的确,没穿越之前,此地的贾禛憨傻,五队的人担心他讨不到老婆,十九岁就给他说了一门亲,然后就有了囡囡。

他跟其他林区汉子没啥区别,干活还可以,就是喜欢喝酒。

原来还好,喝完酒倒头就睡,这两年不知道哪里来学来的臭毛病,喝完酒不是吵就是闹,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洪爷和张传武都劝过他,他也听劝,但喝完酒就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是两个性格。

穿越前的贾禛对酒并不痴迷,经常几个月不沾一滴酒,倒不是他不能喝,其实他挺能喝的,最多喝过二斤多白酒,为此错过了最可能结婚的一段感情,导致他对酒不太感冒。

但到了这里,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说真的,他有点放飞自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