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朝局看似平静,实则危如累卵,没了一个廖峥,还有一个萱南长公主,你以为李皎的皇位坐得很稳吗?七十多万的兵权,李皎手里掌了不到十分之一,萱南长公主这些年留在京都,你觉得她是在做什么?她一直插手京都的官员任职,特别是兵部和吏部,她按兵不动,是因为顾及宫里还有一个皇太后,现在皇太后薨了,不出三年,她一定会有所动作。”
这些话像重锤一样,狠敲着李云昭的心头,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回避的一切,就这么被他残酷地摆在面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上次在芙蓉园年宴上,我们看见萱南长公主在画舫里会见的,都是南境军的将领。镇守边疆的武将,无召擅自入京是重罪。可你看萱南长公主的架势,她怕吗?她服李皎吗?”
李云昭踉跄地退了一步,撑着椅子的靠背才能站稳,心情复杂至极,欲哭无泪。
看着她难看的脸色,汤予荷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户部尚书吕征,算正直精干吧?可这些年,西南四省的税收不管是增是减,年年都收不上来,除了年前的雪灾,这几年一直风调雨顺,无荒无灾,没道理收不上税。你可知,那些税银全都悄悄送到了南延州的长公主府里。”
“你以为李皎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处理廖峥,因为他要稳住我,才能要稳住汤颂,若没有汤颂在陵州坐镇,他拿什么和萱南长公主抗衡?”
正是因为他去向李皎告发廖峥的意图,李皎一则是原本就忌惮廖氏,二则是为了安抚汤予荷和汤颂,才会痛下决心,除掉廖氏。
汤予荷继续道:“换一句话说,李皎让汤颂坐镇陵州,就是为了防着萱南长公主。”
一直以来挡在面前的,美好的幕布骤然被扯去,只剩下满目的疮痍。
李云昭只觉心里像淹了一池的水,让她窒息得喘不上气。
偏偏一语成谶。
李氏玄宗一脉,竟真的……尽出逆贼。
即使父皇为之殚精竭虑,积劳成疾;即使她为之拼尽全力,置死地而后生;即使李皎为之宵衣旰食,勤于国政,可这江山社稷,还是那么飘零动荡,好像随时都要倒塌一样。
李云昭有些无力,慢慢坐在椅子上,在昏暗的烛光里看向汤予荷。
“你……也和长公主想的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