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华琰眼帘半垂,望着跪在地面的嘉萝,眸色几经变幻。
嘉萝所说的话,是他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如今听来竟让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和太后在深宫里彼此怨怪了二十余年,身为始作俑者的先帝从未进入他们的视线,只因先帝处于尊位,他和太后无力抗争,而等他们拥有力量和权柄后,先帝早已死去。
罪魁祸首一生逍遥,他和太后却困在名为血脉的囚笼中,相互攻讦。
何其可笑。
封华琰很清楚,今日这番话除了嘉萝,不会再有人跟他说了。
没有人会像嘉萝一样敢冒着被降罪的风险开解他。
封华琰心中五味杂陈,他弯下腰,将嘉萝扶了起来。
“你一心为我,我怎么可能怪你?”封华琰一瞬不瞬看着嘉萝。
嘉萝眸中含泪,“多谢陛下体谅。”
“是我该谢你才对,若没有你,我恐怕真的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封华琰道。
嘉萝小心翼翼开口,“陛下准备怎么做?”
封华琰沉吟片刻,道:“我会救出裴景,将他交还给太后,今后不管太后作何选择,我都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