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青石板刚跨进山门,鞋底就被某种粘稠液体粘住了。
低头看见青砖缝隙里渗出的墨绿色汁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荧光,这玩意儿绝对不是门派特供的竹叶青。
“林师兄!”扫洒弟子抱着半人高的包袱撞过来,三枚避魔丹从卷边袖口滚落。
我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瓷瓶,篆刻的“避魔”二字突然扭曲成骷髅头,张嘴咬住我的虎口。
甄宏图甩出剑鞘击碎幻象,“甲骨文弹幕都学会精神控制了?”他指着蒸汽机械龙鳞片上滚动的“菜鸟别送”字样挑眉。
我踹了脚还在吐蒸汽的龙尾巴,这货自从升级鸿蒙修仙OS2.0后,弹幕吐槽比护山大阵还密。
议事堂前的青铜鼎冒着黑烟,三十六个卦象全指着“大凶”。
我把赵护法的芯片拍在八卦盘上,血色箭头突然暴涨成三丈血幕,十万大山地形图在众人头顶展开,那个扭曲的“魔”字正以肉眼可见速度蚕食边界。
“护山大阵能撑七日。”陈掌门的声音从玉简传来时,我正被十七个执事长老围在藏书阁。
青玉案上堆着三摞比我还高的典籍,最顶上那本《天魔异闻录》突然哗啦啦自动翻页,停在画着八臂罗刹的插图页——那怪物手里攥着的,分明是我们门派制式飞剑。
窗棂被狂风吹得哐当作响,我捏诀召出蒸汽机械龙。
龙尾扫过书架时带起的气流里,突然浮现出三百年前某位祖师爷的批注:“魔气侵染法器时,当以离火淬之——前提是你没在炼器课打瞌睡。”
“林师侄觉得防御大阵该用四象还是八卦?”刑罚堂李长老的烟杆敲在阵图上,火星子溅在“癸卯年卯时”的标记上。
我盯着开始融化的朱砂印记,突然想起穿越前玩《文明6》被蛮族骑兵偷家的惨痛经历。
“用蒸汽朋克。”我把机械龙的动力舱拆下来拍在阵眼,甲骨文弹幕突然集体变成蓝光进度条。
当代表着99%的篆体字开始闪烁时,三个阵法师弟子突然掀了星盘:“胡闹!这是拿全派性命赌你的奇思妙想!”
甄宏图突然拽着我后撤三步。
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某位暴脾气长老的烟锅把青砖烧出个窟窿。
我摸着鼻尖被燎焦的绒毛,从乾坤袋掏出在始皇陵顺来的青铜齿轮:“上次魔灾靠御剑,这次我们给诛魔箭塔装自动追踪系统。”
库房传来轰隆巨响打断争吵。
我们赶到时,二十箱玄铁锭正在地上跳踢踏舞,箱盖上“紧急征用”的封条早被撕成碎片。
看守弟子哭丧着脸举起被咬出牙印的桃木剑:“避魔丹失效后,连捆仙索都开始长獠牙了。”
我咬破指尖在蒸汽机械龙眉心画符,召唤出墨子的虚影。
这位机关术老祖宗看到齿轮传动装置时,电子眼突然变成心形:“妙极了!此物若辅以公输班云梯……”话没说完就被我从《天工开物》里拽出来的宋应星挤开,两位跨时代巨匠为谁该主导防空炮台建设吵得差点灵体溃散。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骨白色云层时,我瘫坐在装满避魔丹的葫芦堆里。
掌心被玄铁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朱砂在阵图上晕染出诡异花纹。
突然有温润灵力从背后渡来,陈掌门的手按在我肩上时,镇魔塔方向传来七十二声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