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歌见她神情透着谨慎,已猜到这病患一事或许是借口,只是个引子。她轻点头,跟随江璃穿过游廊石径,行至一间幽静书房。
关上房门后,江璃屏退伺候丫鬟与多余下人,只留林轻歌与随行两名暗卫。她朝暗卫微微施礼:“抱歉,此番谈话事关重大,只想单独与王妃说。二位可否先在外厅稍候?”
林轻歌沉吟片刻,示意暗卫点头:“你们在门口守着,若有异状,立刻进来。”
暗卫虽担心,但见王妃神色笃定,也只得应下。书房里顿时只剩下两位女子。
江璃轻叹一口气:“王妃明察,实不相瞒,我之所以通过那封信请您来,确有医病之事,但更重要……乃想与您商议一些当年之旧案。您应已猜到,与顾家有关。”
林轻歌眼神微亮,果然没料错:“看来三小姐果有存心相助之意。那不知你手中可有何证据?”
江璃却没有立刻答,只微微颤了颤手指,低声道:“我江家当年与顾家并肩过一段日子,先帝驾崩后,那场夺嫡波及各大世家。我父亲也因形势胁迫,不得已在明面上与顾家撇清关系。但……那并非我们本意。当初顾家惨遭抄灭,我父亲闭门数日,郁结至今。”
她抬头看向林轻歌,眉宇间闪过一丝歉意:“若江家当年能更坚决站出来,或许顾家不至于……可惜。”
林轻歌思忖半晌,深知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柔声道:“过去之事无须多自责。既然三小姐愿意提,当下最要紧的是您愿意如何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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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轻咬下唇,走到书桌边,从暗匣里取出一个小盒,递到林轻歌面前:“这是一份当年顾家与江家共同拟定的‘边防医策’,原本打算送呈先帝,还留有顾家主帅的私印。若能证实顾家当初是奉旨行事,何来谋逆之理?只可惜那年朝中局势翻覆,这等文件反遭弃置。我父亲怕牵连江家,便把它藏了起来。”
林轻歌接过盒子,打开一瞧,只见里面是一卷略有破损的羊皮卷,隐约能见几枚印戳,其中一枚确与“顾”姓相符,似顾家曾担任边境军务时使用的专属私印。她心中顿时一跳:若此物属实,确可成为日后翻案的重要证据之一!
林轻歌心里又惊又喜,神色激动却仍克制,抬眸看江璃:“如此宝贵之物,你们江家不怕被皇帝或太子知道吗?他们可是最忌有人翻顾家旧案。”
江璃苦笑:“若不是情势所迫,我也不敢私自拿出来。可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朝堂风声越来越紧……我虽是闺阁女子,却不愿江家再度被动。顾家当年之案本就疑云重重,若真能查明原委,何尝不是还我江家一条退路?”
她一口气说完,忽又放低声音:“王妃,江家外表虽平和,但内部有人倾向太子,想攀附朝权。我这次若被发现擅自交您资料,恐会遭到父亲与族人的强烈反对。所以还请您万分谨慎,切不可走漏风声。”
林轻歌心知:江家也并非上下同心。眼前这位三小姐显然想与林轻歌结成“暗线联盟”,以防将来太子一党在朝堂坐大,牵连江家。
她也不多问,只郑重接下羊皮卷:“多谢三小姐慷慨相助。我必会妥善保管此物。若真的能为顾家伸冤,我们也绝不会忘记江家情分。”
江璃听到这,才微微露出安心之色,随后补充:“至于所谓‘求医’,确有一人需要您帮忙,但那是我外室一位至亲,不在正院。若王妃方便,能否随我前去?她病势沉疴,且不愿请大夫,只因涉及某些秘事。您若肯诊治,算是我额外请求。”
林轻歌思忖:她本就以“来给江家病人治病”为借口,此刻若拒绝,恐平白让江璃为难。更何况对方才刚把珍贵旧物交给她,实在不好不表寸心。
“好,我随你去看诊。若力所能及,定当尽心。”
于是,江璃带她绕过数重廊道,走到后院一处偏僻雅苑。远远看去,这院落门窗紧闭,似并未设太多仆婢伺候,只偶尔有一名老佣妇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