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王振华和吴德利来到红旗家属院。
一幢五层高的楼房,只有第一层的一户人家亮着灯。
“瞧见没有,亮着灯的那户人家,就是孙公平家,剩下的事你自己办。”吴德利离开小区。
王振华拎着洋河酒来到门口,正准备敲门,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
他趴在门上仔细听,听见里面行酒令,哥俩好啊六六顺啊,喝得正激烈。
这个时候不适合敲门,王振华走到阴暗处,静等他们酒席结束。
后世都说这个年代的人最正直,他希望孙公平明察秋毫,让赵公道意识到错误,诚心诚意给他道歉。
屋子里,孙公平喝了七分醉。
人喝醉以后有各种表现,酒品好的人喝醉酒倒头就睡,睡一觉啥事没有。
酒品差的人就会没事找事,平时不敢说的话,平时不敢做的事,醉了以后就敢说敢做。
孙公平属于酒品极差,清醒的时候他是四九城的,喝醉以后四九城是他的。
他也知道自己酒品不好,所以给自己定下“五不喝”禁令。
周一到周六不喝,身体不舒服不喝,父母在家不喝,同事聚会不喝,心情好不喝。
虽然五条禁令互相重叠,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无缘无故不喝。
今天是星期三,是老父亲的七十大寿,学校同事给老父亲过寿,感冒还没好,心情却很好。
于是五条禁令被他破完了,刚才喝了很多酒。
但不是无缘无故,因为老父亲过大寿。
他努力控制着酒量,不让自己超过七分醉,只要超过七分醉,他就控制不住大脑和行为。
“老孙,我再敬你和老爷子一杯。”赵公道端起酒杯。
“你跟老爷子喝,我喝够了。”孙公平摆摆手,强行控制“再喝一杯”的欲望。
赵公道是副主任,自然不能逼主任喝酒,于是她找老爷子喝酒。
老爷子喝得红光满面,笑着道,“公平啊,公道跟着你干了七八年,你不能亏待他。”
“额,我知道了。”孙公平突然想起了韩雅。
今天上午,韩雅找他告状,她的未婚夫报名时被赵公道骂了一句刁民,又骂了一句滚。
京城是大清的首都,刁民和滚都是骂人的口头禅,如果被骂的人是本地人,大概率不会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