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凌潇潇走进一栋摇摇欲坠的居民楼。
浑身湿透的她被头发遮挡了视线，一个不小心踏空，从楼梯上滚落。
凌潇潇失魂落魄地起身，再次走上楼梯，然后又掉了一次。
身上华丽的襦裙此刻被尘土与污水糟蹋，她看着一块碎玻璃中映出的自己，笑出了声。
真难看呐，她心想。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停留在那段被雪霁收留的时光里。
短短几个月，却比前年来的任何一段时间都要充实，都要幸福。
相逢已不易，又何苦重走当年的老路呢？
凌潇潇躺在地上，望着居民楼外的天空，只是笑着，笑得停不下来。
“我真傻。”
凌潇潇用小臂挡住双眼，兀自流泪。
自希诺的魔花枯死后，A市就一直在下雨。
不知过了多久，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她来到了雪霁家门前。
这间房门后，曾经给过她已然陌生的温情，她下意识敲了敲门，然后靠着门坐下。
师父，魔神种的命数真的无法摆脱吗？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像是个受到欺骗的孩子在不断地抱怨。
“如果当初你不救我该多好。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些事情。”
“为什么明明摆脱了你的阴影，却又要被这些不讲道理的东西绊住。”
凌潇潇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委屈，既要自己忍受着千年的孤独守护人间，又要被过往的阴影纠缠。
血泪从她眼中流下，滚烫地泪水让潮湿的楼道弥漫起水雾。
清灵的音色染上了强烈的哀伤，哽咽地抽泣声令人呼吸一滞，衣衫褴褛的少女就这么抱着双腿，埋头痛哭。
此刻即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被这样的悲伤感染，更何况是门后的雪霁呢？
一门之隔，雪霁靠在门上听着凌潇潇的抱怨与哭泣，心如刀割。
“如果这就是魔神种的命运……”凌潇潇心如死灰，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