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刚才还好似猛兽一样的眸子一下子变了模样,软下来含着点水,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西狛如今依然是做南疆抽取国运的垫脚石,可如此之惊骇的动作,为何没露出一点风声,甚至西狛还能对着大周开战。”萧皖把他一下子抽了个正经,她不理他那副浪荡样子,敛神说着。
“的确蹊跷,萧世子回信之中也提及,圣巫如今躁动着,想要在百姓之中掀起些波澜来,推动着两国战乱。他们打着的,是讨伐圣巫传人的名号,要毁圣女,要杀圣子。”皇帝不愧是皇帝,就算心中再怎么痒痒着,面上也是一副正色的模样,说起政事丝毫不含糊。
“圣子?”萧皖疑问着重复了声,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置信。
“嗯。”看她侧目看向自己异样的神色,嬴畟勾起唇,微笑着朝她点了下头。少见她有反应不及的时候,不免多瞧了两眼。
“正是朕,圣女所出嫡子。按律历来算,朕若是生在西狛,身份也是尊贵万分。”
西狛地界,圣女诞下的孩子都是会接受巫术传承的嫡亲血脉,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光辉的,象征着圣巫未来的存在。
可是如今,圣巫乃至西狛的未来,成了大周的皇帝。
西狛过往连带着军队都是软弱,更不用提受朝廷熏染百年的百姓。举国上下唯一能算的上是威胁的,大概就只剩下了圣巫。可圣巫的根基,却被送去和亲,受此打击,一蹶不振。
“如果说真是因为你,那为何不早在你才登基之时皇权不稳的时候动手?偏偏要等到如今你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才发作,岂不是白找苦吃?”萧皖皱着眉疑惑出声,不解东亲王究竟为何要这般行事。
她思索着缘由,可嬴畟却好像一副了然的样子,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道。
“我大概猜得出原因。”他说着,语气放缓了些,似是很艰难。
“他想要皇位,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帝位,而不是同南王共享,互通把柄的共生。”
萧皖听他这话双眸猛然瞪大了些,可随后就又是蹙起眉,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