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黎明月后,会客室里只剩下陈映和程砚之。
“说说看,夫人对《旧梦如歌》这个故事有什么想法?”程砚之开门见山地问。
“一部表面写歌女,实则写时代的作品。”陈映说,“借个人命运折射大时代的动荡。”
“不愧是夫人。”程砚之笑了,“一眼就看出了本质。不过我很好奇,您是怎么接触到这些现代艺术理论的?”
“您是在怀疑什么吗?”陈映反问。
“不,只是觉得有趣。”程砚之推了推眼镜,“一个在南洋的二线演员,为什么会懂得艾森斯坦的蒙太奇理论?而且对表演的理解如此超前。”
“就像您说的,艺术无国界。”陈映不动声色,“只要有心,在哪里都能学到东西。”
“是吗?”程砚之意味深长地说,“那威廉姆斯的事,夫人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陈映心中警铃大作。这已经是第三次提到威廉姆斯,绝不是巧合。
“程导演似乎对威廉姆斯很了解?”陈映不着痕迹地反问。
“算是吧。”程砚之淡淡一笑,“他在柏林时是我的导师。后来来到东方,在新加坡开了家电影制作公司。直到两年前,突然失踪。”
他说这话时目光紧盯着陈映:“有趣的是,他失踪的时间,正好是夫人离开南洋回上海的时候。”
“这么说,您是为了调查他的下落?”陈映故作不解。
“不全是。”程砚之站起身,走到窗前,“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在失踪前最后见的人是谁。据说那人和永利大戏院有关。”
陈映心中一动:这话似乎另有所指。
“所以您选中明月演这部戏,是因为……”
“因为她是李秋芸的女儿。”程砚之转过身,“而李秋芸,是永利大戏院最后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