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看了一会,圣光牧师给一对新人主持完婚礼后,以圣水洒在他们的头顶上,新人笑着接受祝福。
正门外的人实在太多了,尼克要挤进去,人群却涌出来,金说:“走这边。”
他把尼克带到围墙外,躬身按着自己的膝盖,让尼克踩着他的背爬上去,尼克先是上了围墙,又伸手下来拉。金却摆手示意不用,满脸不屑地退后几步,紧接着漂亮的蹬步上墙,利落上去,又抱着尼克,跳了下来。
“笑什么?”金没好气问。
“你经常翻墙吗?”尼克看他动作简直一气呵成。
金说:“斥候当然会翻墙,夜精灵还会爬树呢,下次让卡卓焱给你表演爬树?”
尼克:……
“你为什么选择当个游侠?”尼克问。
“因为要保护你。”金无所谓道:“命运为我指定的,不是么?”
尼克说:“我听哥哥说过你失踪的事,当时菲尔德公爵找了很久,还来了法瑞斯领。”
金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他们从后花园穿过长廊,金又牵起他的手,他的手温暖而舒服,他想了一会,答道:“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你见过她?”尼克问,继而恍然大悟,说:“我想起来了,梅乐迪家族和菲尔德家族是世交。”
“是的。”金说:“在你一岁的时候,四岁的时候,六岁的时候,我都见过你,你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岁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知道!”尼克哭笑不得道:“你记得你一岁时候的事情吗?”
“那六岁那次呢?”金问:“哭得稀里哗啦跑去找我父亲告状的那次?”
“啊?”尼克张着嘴,莫名其妙道:“有吗?”
“你可是害我挨了一顿痛打呢!”金说:“我父亲把我吊起来打,给你出气!你还站在旁边笑!”
尼克:……
金:“笑?还笑?当年你也是这样,哈哈大笑……”
尼克道:“打在哪里?对不起,我真的忘了,我对六岁的记忆,只有很短暂的一些片段,连经常和我玩的朋友叫什么名字,我都忘了。”
金嘲笑道:“活得太好,就容易对周围的事毫不关心,多半你们家里的斗争,你也不在意。”
尼克说:“我从小在城堡里长大,也没有见过有什么斗争啊。”
“只是法瑞斯领主和夫人把你保护得太好而已。”金随口道。
尼克道:“我们家族有什么事情是……”
长廊后是一片墓地,尼克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金有点紧张地问:“不舒服?”
他们安静地站在墓地前,尼克摇摇头,走过一排排的墓地,观察墓地上的泥土,他感觉这里的墓地,仿佛被人动过。但从泥土和植被上判断,却又看不出来。
天色已经有点昏暗,更难以辨认,而且隐隐约约的,他捕捉到了一丝虚空的气息,只有那么一瞬间,就像阴暗的迷雾涌来。
“走吧。”尼克说。
金以为尼克在想家族里的事,说:“不必想了,你天生就不是做政治斗争的那块料,幸好你妈妈送你去当法师,否则迟早被你那几个伯父给吃了。”
小主,
尼克已经辨认不出那一瞬间的亡灵气息了,或许是墓地给他带来的,也或许是来自天上,他竭力捕捉,它又消逝无痕。他微微蹙眉,眉眼间带着些许忧色。
金又说:“不用怕,你叔伯刁难你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尼克听了这话回过神,顿时笑了起来。
“笑什么?”金莫名其妙道。
“谢谢。”尼克答道。
他们在走廊里牵着手,尼克转过来,与金面对面。
“我发现你好像没有那么讨厌我。”尼克说。
“没……没有!”金登时紧张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你这个嚣张的……”
“我现在完全不怕你了。”尼克眨眨眼,金吁了口长气,无奈地说:“走吧。”
他牵着尼克走过回廊,从侧门进入教堂内,教堂中央是一个祭坛,祭坛前则是一枚巨大的黄金雕柱。
翻涌的乌云从北方袭来,多隆郡城主白色的塔楼耸立于山峦之上。
川德罗宾站在装饰辉煌的大厅内,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须发花白,穿着皮甲,从楼梯上走下,他的声音洪亮而不客气。
“几个月前你的同伴刚来过一次。”那中年人道:“带着一个小占星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来的,罗宾。”
“看来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多隆郡了么?向您致敬,萨伦比尔公爵。”川德罗宾彬彬有礼道。
“啊。”萨伦比尔公爵道:“让我猜猜,你不会是已经投奔亡灵军团了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意外。”川德罗宾道:“听说多隆郡的高山麦酒十分闻名,我不介意在此地盘桓数月,好好享受一番。”
萨伦比尔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示意人给川德罗宾上麦酒。
“你最好给我快点离开这里。”萨伦比尔不信任地注视着川德罗宾,说:“多隆郡不会卷入这场战争之中。”
“根据上一次圣战时各族签订的法规。”川德罗宾道:“奉秘法之王的旨意,我们有权在多隆郡逗留,直到您愿意派兵协助为止。”
“让耐色皇帝和他该死的政权见鬼去吧!”萨伦比尔怒吼道:“还有圣光教廷和自然教廷这两个混账!除了收税和献祭,你们还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