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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件事办砸不见得高务实就会一蹶不振,但既然有一次失败,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无数次。而皇帝的耐心总归是有限的,失败了几次之后,高务实在他心里的地位还能如过去一般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尤其是对于一个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人而言,这头一次失败对他的打击也一定是最大的。而同时,他在皇帝心目中也会从一个百事可依的信臣,变成一个与常人一般无二的普通臣子。
传奇之所以成为传奇,要历经无数次证明,但打破这种传奇却很容易,只要有一次失败就够了。
“仅有一败”和“战无不胜”,真正的差别可并不只是那区区一次失败。
那是“有”和“无”的巨大不同!
只不过,怎么才能让高务实失败呢?
申时行很隐蔽、很委婉地道:“高求真安南定北战无不胜,错非是年仅弱冠,只怕已是本朝文帅之首……张秉笔,要他失败可不容易。”
张诚撇撇嘴,哼了一声:“安南定北这个词,咱家耳朵都要听起茧子来了。元辅,咱家就纳了闷了,你说这两场仗哪一场他不是借着别人的力给自己立功啊?”
申时行愣了一愣,有些错愕地问道:“秉笔此言何解?”
张诚两手一摊:“您看啊,咱们先说安南之战,高党是怎么给他吹嘘的来着?哦,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也不费太仓粒米半文,就为我大明收复了安南——是这样吧?”
申时行点头道:“然也。”
张诚冷笑道:“那他高某人到底是撒豆成兵,还是一骑当千、只身平乱啊?”
申时行皱了皱眉,道:“只是说不劳烦朝廷,又没说不用兵了。”
“着啊!”张诚一拍桌子:“他用的什么兵?元辅,你真相信他一个文臣的家丁比我朝廷那许多武臣的家丁还要能打?”
申时行迟疑道:“秉笔的意思是……”
“原本咱家也没往这上头想,但这次皇爷给他赐婚的事却提醒了咱家。”张诚难得得凝重起来,朝申时行道:“元辅可还记得高务实的夫人——那安南副都统使黄芷汀?”
申时行道:“大朝上见过一次,她怎么了?”
“咱家不是说这个。”张诚摆了摆手:“咱家是说,您可还记得黄芷汀这次在缅甸的战绩?”
“记得啊,泛海万里神兵天降,轻取勃固拓地千里,一战而败莽贼主力——秉笔说的可是这些?”
“不错,就是这些。”张诚冷笑起来:“元辅再联系起安南一战想想看,那一次高务实取安南,这位黄副都统所部,可正是其麾下主力——谅山之战就是她的杰作。”
申时行忽然明白过来,无比惊讶地问道:“你是说……安南之战实际上是黄芷汀打的?”
这个说法太震撼了一些,申时行觉得自己实在难以接受。不过话说回来,按照张诚这个分析来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样子……
“咱家再问一句,高务实自己指挥过哪次大战?”张诚这时候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他轻哼一声,道:“咱家看过战报,每次轮到他高务实自己出马,对方要么是直接投降了,要么……打头阵的还是黄芷汀!元辅,您就不觉得这里头很有问题吗?”
申时行仔细想了想,发现张诚似乎还漏了一个叫岑凌的,不过那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张诚的这个结论,“高务实本人没有在安南之战中直接指挥过任何一场大战。”
这好像是个事实。
申时行不由得有些纠结起来,问道:“就算安南之战是黄芷汀打的,那漠南之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