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慈宁宫中说的话,若是无关紧要也就罢了,既然事涉务实,想必他应该会获悉详情的,你说是不是呀?”朱翊钧继续轻笑着道。
陈矩思来想去不是路,终于下定决心,先是叫停了天子仪仗,然后跪下俯首道:“皇爷,臣蒙信任,掌东厂十余载,历来也与高司徒有些私交。若皇爷是指宫中有人与外廷私通款曲、内外勾连,则臣首当其冲、其罪难赦。请皇爷降罪,臣愿一死以谢君恩。”
朱翊钧认真打量了他片刻,道:“起来吧,朕知道了。”
“罪臣不敢。”
“朕让你起来!”朱翊钧语气加重了一些,又重复一遍:“起来说话。”
陈矩一时不知皇帝心意,只好先站起身来,但仍一副垂首肃立,等候发落的模样。
朱翊钧却道:“近前来。”陈矩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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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近些。”陈矩再次上前一步,已经到了伸头即可与皇帝耳语的距离。
朱翊钧这才放低了声音,道:“朕问你,你自问可曾对朕不忠?”
陈矩摇头道:“回皇爷,不曾。”
“朕也知道你不曾这般做,既然如此,你有何该死之罪?”
陈矩一愣,回答道:“但臣实与外廷大臣交情匪浅,此乃……”
“此乃什么?朕也与务实交情匪浅。”皇帝这话显然就是强词夺理了,但他没给陈矩多话的机会,而是立刻继续道:“朕不是瞎子聋子,更不是傻子,内廷与外廷交情匪浅者,历朝历代不知凡几,何曾有一朝能够禁绝!”
陈矩默然。这当然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以皇帝的精明不可能不知。
朱翊钧轻哼一声,然后又叹了口气,道:“治天下如治河,堵与疏不可偏废,人之常情也不可能一令禁绝。正如这宫中,说是大内禁地,其实与街头巷尾何异?朕一言一行,非独务实可知,外廷诸臣工必然也能知晓,无非有个先后之别罢了。
方才太后提起那些事,朕本可以不答,但朕以为答比不答更好。有些事藏着掖着大家都难受,可若真说开了,其实也就那样。只不过,这‘说开’本身得有些讲究,朕若现在去乾清宫与诸位先生如此说,那自然不可,但若是内廷悄然流出的消息……你现在明白朕的意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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