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良佐的六百里加急飞快报之京师,在高务实未曾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皇帝御笔朱批亲自下达了最终指示:征讨杨应龙。
四川巡抚宋良佐得到了皇帝的允许,以最快速度执行了圣意。立刻兵发三路:北路由郭成领兵5590人,从綦江、安稳、松坎一路进兵;南路由王之翰领兵人,从黄平、湄潭一路进兵;西路由副总兵曹希彬领兵9000人,从永宁、缉麻山一路进兵,三路大军计划合围杨应龙。
这里有个问题要说明:出兵的三员将领里头有两个参将,一个副总兵,但是没有四川总兵刘綎在内。原因是刘綎所部虽然在之前已经接受高务实命令转调叙州并计划为播州之事进行准备,但这其中发生了一些人力无法改变的意外:水土不服。
刘綎所部本来有很多人都是四川人,按理说不应该在四川水土不服,但水土不服这事并非那么简单。他所部人马出征缅甸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打完仗之后又一直镇守在那边不曾挪窝,事实上已经习惯了滇缅边界地区的气候和环境。
等到此次忽然长途跋涉到达叙州,虽然看似是从一片山区抵达另一片山区,但气候环境依然有不小的变化,因此军中仍然出现大量的水土不服,甚至不少人上吐下泻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消息,同为实学派高党一系的宋良佐自然是知道的。不仅如此,他更加清楚的是刘綎胞妹刘馨一直留在高务实身边做“秘书长”。两人之间有没有其他关系不好说,但至少可以肯定她是高司徒身边的绝对亲信,推而广之刘綎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是寻常武将可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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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宋良佐当然不敢冒着危险把刘綎所部派出去带病使用,因此只给刘綎去了一封信,让他早些稳定军中疫情,尽早恢复战斗力,随时补充战线。
三路明军将领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知道刘总戎在四川不仅有其父刘显的余荫(刘显当年也做过很久的四川总兵),而且据说他家和高司徒、高经略走得很近,再加上他所部一贯号称精锐,当初打缅甸那叫一个砍瓜切菜。所以,一旦他部恢复过来,这场仗没准就没咱们哥仨啥事了,因此三人心照不宣:兵贵神速,这场仗关键就是要快!
说起来,“兵贵神速”还恰好符合之前宋良佐定下的方案。当时新任四川巡抚宋良佐到任,召集一省四品以上官员集会,众人参见过巡抚,宋良佐招呼落座后便说道:“本抚到任之前,便早已听闻播州宣慰使杨应龙常有狂悖作乱之举。前任巡抚蓄意包庇,蜀中诸位也有一些曾收受播州贿赂,这些本抚都可既往不咎。
本抚亦知贵州那边严勘杨应龙实则是想将播州划入治下,在此敬告诸位,播州归属当各自力争,自有皇上圣断。但杨应龙狼子野心,为害一方如同割据自立,为万世计,必在播州去除杨氏根基方可。黔蜀两省一致,无需异议。
另外,自本抚到任以来便多次再提勘问,杨应龙竟然拒不听令,已露反意,本抚已上疏获得准许,可即刻进剿,且未免耽误伐元大业,此战须得从速。今刘总戎所部远来,正逢军中有疫,只好坐镇叙州恢复。余者可兵分三路,各道进击,诸位有何意见?”
有四川官员劝道:“抚军还请稍安勿躁,杨氏久镇一方七百年,根深蒂固绝非凡与,且播州素来悍勇,兼之占有地利……刘总戎父子昔年曾一战荡平九丝蛮,二战绞杀都掌蛮,威震川贵,诸边土民闻之战栗不敢举目,若有他出兵,此事济矣。如今刘总戎既不便出,我等贸然进兵是否略有不妥?”
宋良佐答道:“尔等不知朝廷大势,本抚也不怪罪。如今天下瞩目者乃是伐灭残元,而播州小事,岂能与伐元争势?故我等切需尽快敉平叛乱,以免误了这天下大事。
我意已决,所谓兵贵神速,攻其不备,再说此番也无须占领播州全境,这三路大军只为占据险要,威慑播州而已。若杨应龙愿出而待审,本抚仍留杨氏基业;若杨氏果敢造反,则等刘总戎安定所部,便是我大军进剿播州之时,届时当不留一丝后患与子孙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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