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是将其迫降,则还能继续加强自身实力,到时候把他们打散编入征日随征舰队,不说能发挥多少实际作用,最起码也能壮壮声势。
迫降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机会,以高务实一贯的风格,他显然更倾向于这样做。
“将我对日本水军即将来袭的这一判断告知高胜义,命他做好迎战准备。此次战役的首要目标是迫降日本水军,若无法达成此目标,也允许歼灭敌舰队。”高务实有了决断,立刻下达了命令。
他口中的高胜义是旗舰“东昌”号舰长,在高务实调整平倭舰队编组之后,高胜义临时担任泗川分舰队司令。
高务实不懂海战指挥,从来不参与海上战术的制定,因此命令下达对他而言就算是完成了战前准备,接下来就要回头考虑是否接受黑田军投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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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高务实觉得黑田军提出的条件根本不算投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遣返,毕竟按照这一办法日军根本无需缴械,只要退回日本即可。
这就好比日本人来了朝鲜人家里一通打砸抢,然后大明爸爸出来主持公道,但结果只是抽了日本人一耳光就让他滚回去了,不仅没有打断对方一条腿让其永远铭记,甚至连朝鲜人家里损坏的东西都没让日本人赔偿,这合理吗?
出于培养和锻炼的目的,高务实把是否接受黑田军投降,以及如果接受则该提出什么条件作为考题提出,让高务正、高务若和高杞叔侄三人思考并回答。
高务正的观点仍和之前一样,表示既然他们敢来,那咱们就应该打。按照他的说法,既然将来还有日本攻略,那么现在打一场大胜仗将非常有利于震慑日本国内,大大有利于攻略的推进。
高杞则仍然偏重于政治层面和经济层面考虑问题,认为打不打这支日本水军主要取决于黑田如水此前是如何与日本水军交待任务的。
高杞认为,如果这支水军的目的就是奇袭泗川,那么就应该坚决歼灭;如果他们此来的目的只是接走失利的日军,是黑田如水留下的退路,那就要看是否接受黑田军的投降。
如果愿意接受黑田军的投降,那么这支水军也可以一并放过。他不认为这样做就不足以震慑日本国内,反而认为这会有助于分化瓦解日本国内的各方力量。至于说震慑,歼灭十万日军是震慑,迫降十万日军难道就不是震慑了吗?
归根结底,明军的战斗力已经得到日军的普遍承认,甚至可以说是畏惧。日军现在别说和明军公平野战的勇气没有,甚至在三倍兵力优势下都不敢和明军打野战,这就是明证。
所以高杞认为,震慑日本已经不需要靠一场歼灭战来实现,因为碧蹄馆之战已经打出了这一结果——虽然那场仗对明军而言也不好说是战胜。
高务若则再次取了一个相对居中的答案,他认为当前明军陆战方面的确已经达到了高杞所说的优势,日军的确已经在尽力避免和明军进行陆上野战,但是海上则还差了一点。
日本水军是否畏惧明军水师?从他们之前一被封锁就老老实实窝在釜山港来看,畏惧还是畏惧的。但高务若认为这种畏惧和日本陆师对明军的畏惧有区别,区别就在于陆师是真的在战场上打怕了,而水军则只是因为自身规模明显不如明军水师,因而不敢轻易浪战。
当然,如果非要说还有其他原因,那么京华当初在日本歼灭安东水师这件事对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不过这事过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震慑效果恐怕已经下降了不少。
毕竟这些年来日本水军也有挺大的进步,特别是他们得到了三十来艘武装运输舰的舰体,又对其进行了“铁甲化”改装。虽然这个改装在高务实看来几乎毫无意义,甚至还会导致不少问题,但此时的日本又不知道发展方向,所以他们会有某种“我有防御优势”的心态。
而当他们在朝鲜战场吃了些苦头之后,又往船上加装了一些火炮,这样一来日本水军其实也觉得自己战力不俗了。要不是明军水师在釜山港外的规模实在太大,而且全是大船(在日军眼里,小早船都算大船了,所以明军在他们眼中没有小船),他们其实很有可能会出港一战。
高务若认为既然如此,那么己方在海上也需要一场大胜来让日本畏惧。顺带的,也让朝鲜方面认清现实——别以为你们海上有个李舜臣就很了不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侥幸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