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果加了这句“着实打”,当场杖毙的都不在少数,就算难得碰到几个身体硬朗的文官,大抵也要打丢大半条命,回去后能捱过去不死的可能性非常低。
廷杖可不一定只打屁股,它是可以打背部、腰部的,“着实打”二十杖下去,很多人内脏都烂了,这还能不死?史书中挨了廷杖结果当场吐血而亡的记载可谓比比皆是,这是打屁股能打出来的效果?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明明大明的文官都没有真正的免死金牌,但朝鲜两班偏偏就有种蜜汁自信,觉得自己高贵不凡,再怎么胡作非为都不会死。
高务实忍不住想道:后世南朝鲜人搞出许多奇葩事,该不会就是继承了朝鲜两班这种妄自尊大的神经病思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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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在这边沉吟良久,迟迟没有开口,居然惹急了旁边的高务正。高务正等了半天没等到大哥的指示,忍不住道:“兄长,小弟觉得这件事既然已经发展到这样,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就该严惩!该杀的杀绝,该撤的撤尽!”
高务实抬头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这话说得跟个屠夫似的……那我问你,谁是该杀的,谁是该撤的?”
高务正倒是毫不含糊,下巴微微一抬,道:“权栗和他手下将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该杀!柳成龙和南人党党徒文官全都该撤!”
“然后呢?”高务实问道:“南人党被我们赶尽杀绝,北人党会不会觉得自己奇货可居、坐地起价?”
高务正愣了一愣,想想之后摇头道:“应该不能吧?不是还有西人党吗?”
高务实嗤笑一声,道:“南人党能被逼反,西人党就不能?就算西人党铁了心当缩头乌龟,但那时朝鲜朝中全是北人党,这不也还是可以拿来和我们讨价还价吗?”
高务正愕然片刻,皱眉道:“那要不……如果北人党也不听话,就一概杀了、撤了!”
“然后我们找谁来统治朝鲜?”高务实两手一摊:“朝鲜上流社会以说汉话为荣,下层民众可不是,他们连汉话都未必听得懂。如果我们全部依靠从大明国内派来官员治理朝鲜,当地底层官吏能把我们的官员坑死之后再帮他们背上黑锅!
那么再进一步呢?那就是当地官吏包庇、窝藏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甚至直接为他们的谋反行动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大明在朝鲜的统治会不会变得和宣庙时期的安南一样?到时候怎么办呢,难道我就不回京了,一直呆在朝鲜?”
高务实一直呆在朝鲜肯定不可能,就算皇帝把朝鲜交给高务实这位侯爷“永镇”,高务正作为高家的一员也不会太高兴。
道理很简单,他兄长高务实在大明的地位已经足够高,势力更是庞大无比,为什么要放弃全国影响力跑来朝鲜这么个屁大点的地方“永镇”?
更何况如果要说永镇,朝鲜又哪里有南疆南洋好!兄长如果要永镇一地,那也得是永镇南疆才对啊!
南疆那边早就控制得十分牢固了,地方大、产粮足,矿产丰富还方便贸易,现在移民过去的汉人也有不少,还有很多归化汉人,多好啊!
至于这朝鲜,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们高家可不愿意被陷在这么巴掌大的地方窝着。
不得不说,随着高务实的崛起,连带着整个高家的眼界都高了,甚至会觉得区区朝鲜不足以容纳高务实这尊真佛。
当然,高务正不会这样明说,他只是蹙眉沉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无论如何都是需要朝鲜本地官员的了?这岂不是变成土司了吗?”
高务实摇头道:“那却不然,朝鲜并无土司生存的土壤,因为我不可能给他们保留军队。”
“那怎么统治呢?”高务正纳闷道:“这连语言都不通,无论用谁恐怕也不好使呀。”
高务实摇头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我们要保证朝鲜始终有三个和尚,因为一旦如此,他们就只能指望大明给他们水喝。”
高务正并未听过三个和尚喝水的故事,只好问了问,高务实于是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