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若你处于妾身当时的情况,不知会如何去做?”
高务实略一思索,道:“先整军,然后找个机会立威,成功之后立刻趁势收回兵权,压服思明府内各个不服管理的土目、土舍。”
“老爷果然高见,妾身当时大致也是这样做的。”黄止汀微笑着道:“不过妾身的手段自然不如老爷老道,所以当时少了立威这一道,反而……嗯,总之妾身挑了黄虎作为亲兵头领,然后搞了一次鸿门宴,强行将几位老土目解职,并且任命了他们的儿子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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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略微有些意外,刘馨更是第一次听说黄止汀早年的事迹,听了这话不禁好奇:“这样做不会留下后患吗?毕竟只是把老子换成儿子,权力还是在他们各家手里啊。”
黄止汀摇头道:“各大土司的承袭有朝廷规定压着,一般得按照嫡长子继承制来行事,偶有意外则要看广西抚、按两院的态度。但土司之下则不然,各土目由谁继任,一种情况是土目家中自行选择,但也有另一种情况,便是土司指定……总之,并没有必须由嫡长子继任的说法了。”
刘馨纳闷道:“可这也没改变他们仍然是父子相继呀。”
“那又怎样?”黄止汀摇头道:“谁给他们权力,他们就听谁的号令。更何况这样由土司强行指定的新土目往往在家族内部会有不少反对者,因此他们就必须更加听从土司的命令,否则如何压制家中?”
黄止汀说到这里,高务实心里忍不住想:原来带英的经典招式在中国也不新鲜啊!这不就和带英总是给殖民地选择一个少数族裔作为统治族裔的手法如出一辙么?
这时刘馨也明白过来,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夫人高明。”
“倒也说不上什么高明,西南各省土司很多都已经传承数百年,这样的手段并不罕见,只要愿意去了解,不怕找不到先例来模彷。”黄止汀道。
刘馨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夯实基础,不断剪除实力做大的土目、土舍,确保土司直属的力量能够压倒一切。”
刘馨沉吟道:“这直属力量却又交给谁来掌握呢?”
“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也正是我想说的。”黄止汀肃然道:“从黄氏远亲之中挑选最有能力的属下,然后确保这些力量至少分作两到三股,决不能只交给某一人。”
“夫人手底下最倚重的将领不是黄虎么?”刘馨问道:“似乎并未听说其他人。”
“黄虎便是黄氏远亲,不过早就出了五服了,并且他在被我重用之前不仅家道中落,还与府中一位重要土目结仇。”黄止汀微微一笑:“那位土目,也正是我手下所用的要人之一。”
刘馨也笑了,道:“平衡术,我明白了。”
黄止汀则朝高务实看来,道:“老爷,妾身知道这些道理对你而言十分浅显,你只是一直认为皇上对你足够信任,所以……”
“所以我才会以为皇上不会用其他人、其他力量制衡我?”高务实轻轻摇头:“夫人若这么想就不对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
黄止汀果然有些意外:“是么?”
“如果我真这么想……”高务实顿了一顿,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坦然道:“如果我真这么想,申长洲、王太仓等人岂有如今悠游林下的结局?他们不仅没有机会安然离任,甚至可能早十年便要一败涂地。
哦,对了,你们以为京华在江南始终难以做大,真的只是因为心学派的根基在江南根深蒂固,我京华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