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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因为韩楫作为实学派的重要人物,仕途颇为坦荡,所以韩爌也没有留在蒲州老家,而是一直跟着父亲读书。他可能的确有读书的天赋,依旧是参加了万历二十年的会试,成绩甚至比前世还略好一点,成了二甲第七名。
当时的韩楫时任两广总督,由于不是辅臣,所以并未影响韩爌春闱。去年韩楫时年已经七十,所以临辞官之前给高务实这位“世兄”写了封信,把韩爌托付了给高务实。
高务实当然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因为这本就是他作为派系领袖必须承担的责任之一。
高务实是要称呼韩楫为“师兄”的,因此韩爌虽然只比他小四岁,论故却得称他为“世叔”。当然,高务实本来就认识万历二十年荣登进士金榜的韩爌,只不过之前韩楫本人还在位,不需要高务实过多关注。
此时,韩爌已经在翰林院任职六七年之久,官位也从翰林编修升至翰林侍读,算是一位老翰林了。因此当永宁长公主想要给儿子开蒙,希望高务实这生父帮忙为其寻找西席时,高务实就直接点名让韩爌去做兼职了。
原则上来说,这件事略显违规,但是性质并不严重。特别是考虑到就算事发,只要皇帝说一句这事儿他知道,那也就根本不算事了,于是也就没人揪着这点小事说三道四。
让韩爌为高洛做西席,这件事让永宁长公主十分高兴,觉得捡到宝了。倒不是说长公主殿下深知韩爌学问什么的,她压根不知道这些。她之所以高兴,是因为翰林侍读做她儿子的西席从大明的制度上来说完全就是“高配”。
前文就曾经说过,大明中期之后,普通皇子出阁读书也不过就是安排两位进士来教导,那么等而下之,由于公主之子根本不算皇族,那可就是连进士西席都没得安排的。
按照大明祖制,公主之子的身份从父而不从母。从这一点来说,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至于公主之子的教育问题,那也完全看其父的能力与安排。考虑到这年代的进士老爷都是天之骄子,而且国家包分配,想必是不太可能去公主府当西席的。公主府正常而言能延揽的西席,了不起也就是个举人老爷吧。
不过,永宁长公主府显然不是一般的公主府,长公主殿下的儿子也绝不一般。他名义上是高务实正室夫人黄芷汀所生的一对双胞胎之一,是过继给长公主殿下的养子,而偏偏长公主殿下还不愿意让他改姓,导致外界曾经出现不少质疑。
好在长公主殿下当年的悲剧婚事早已为外人所知,京里京外都知道长公主殿下是那桩婚事的无辜受害者,因此殿下不愿意养子继嗣梁家倒也符合情理,所以风波虽然略有一些,但没多久也就平息了。
永宁长公主希望回宫侍奉母后的条陈很快就送进宫中,慈圣太后得知消息时并未多想,反而只是简单的开心起来,然后立刻派人去通知皇帝,说她已经答应了。
朱翊钧如今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大明中兴之君,正是在各个方面最看重颜面的时期,所以在这种事情上自然绝不可能违逆母后的心意,以免被人诟病为不孝。哦,当然,不准亲妹妹看望和照顾母亲不仅是不孝,甚至还是不友——兄友弟恭的那个友。
于是,皇帝立刻派司礼监的小黄门去长公主府传达了口谕,准许长公主殿下入宫侍奉两宫——说肯定要说两宫的,毕竟仁圣太后还在,而且是嫡母,可不能忘了。
[注:原历史上仁圣太后此时已经薨逝三年,本书中因为有高务实的暗中照拂,仁圣太后的心境比原历史上要好很多,故设定为其延寿一些年月。]
长公主一到慈宁宫见到母后,李太后先是笑眯眯地打量了她一眼,继而诧异问道:“我那外孙儿呢?”说着还一直往朱尧媖身后望去,合着老太后还以为小孩子顽皮,没有立刻进屋呢。
朱尧媖在母后这里比较轻松,并没有太多礼,只是笑道:“母后有所不知,小皮猴现在有了管教,留在府上读书,可来不了啦。”
李太后闻言大失所望,脸上的笑容都减了三分,遗憾地道:“你看看你,就算他要读书了,今天先过来让哀家看看,明早再送他回去又有何不可?想你府上的先生也不会连一点通融都不懂。”
说到这事朱尧媖就忍不住想要显摆显摆,微微挑眉道:“这还真不好办。母后,女儿府上这位先生呀,恐怕就算他想通融也未必通融得了。”
李太后诧异道:“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还有人拘着他不成?”顿了一顿,忽然严肃了起来,瞪着朱尧媖道:“莫不是伱拿身份压人家吧?这种事可不要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