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高务实的想法,这样的事其实根本不必通过黄止汀来转述,让长公主和我说不就好了?再不济,皇后娘娘派人传个消息也不是不行嘛。
这件事最终既不是长公主来说,也不是皇后派人来说,却反而是慈圣太后和黄止汀说起,只能是因为长公主自觉不好向他开口,皇后又觉得在这件事里她是处于给予恩惠的一方,不必上赶着主动提,于是慈圣太后就开口了——用一种恩赐的态度说起这件事。
从慈圣太后的角度来看,她应该是真的认为这件事对他高务实是一种恩赐,毕竟高洛确实是他的儿子,而一旦高洛将来成为太子伴读,对于加强他高务实的影响力是有帮助的——这就好比他当年做朱翊钧的太子伴读对高拱也是好事一般。
但是这里就有个问题了:高洛做太子伴读对高务实有好处虽然不假,但跟黄止汀说起这话还带着恩赐的语气,那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本来高洛得到这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身份就是靠着黄止汀的背书,是她有恩于你慈圣太后的女儿在先。现在你慈圣太后为了女儿而给外孙安排前途,居然又要她从中转达,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恩赐语气,换做任何女子都不会高兴。
尤其以黄止汀的性格来推测,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恐怕很有可能是“受到挑衅”。既然如此,双方当时的情况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剑拔弩张、不欢而散。
高务实很快抓住了这件事里的关键点,问道:“永宁怎么说?”
“她倒没怎么样。”黄止汀沉默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妾身顶撞了太后,然后皇后娘娘打了圆场,妾身便告退出来,长公主也跟了出来,向妾身致歉并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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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永宁本人没有和止汀起冲突,这件事就还好办。至于皇后娘娘再第一时间就主动打圆场,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皇后娘娘就是这样的性格和做派,她或许也谈不上有多么高深的政治修为,但至少是分得清好坏的。
“原来如此。”高务实微微点头,道:“那没事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先去用膳吧。”
黄止汀偏着头问道:“慈圣太后可是皇上生母,只要她和皇上告状,这件事的性质可严重得很呢,怎么会没事?”
“非要我说清楚?”高务实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其一,从皇后和永宁的态度来看,她们肯定会为你把事情圆过去;其二,太后这个人虽然政治手腕很糙,但大是大非还是有的,她不会蠢到去逼皇上与我发生冲突;其三,就算以上两点都出现了意外,事情最终闹到皇上那儿……那也不会有事,因为皇上会想办法遮掩过去。”
前面两点其实黄止汀也看得出来,但她对于最后一点颇为吃惊,诧异道:“老爷怎么能肯定皇上会去主动遮掩?前段时间皇上似乎对老爷……多多少少有一些猜疑,或者说担忧呀。”
“正因如此,他才一定会遮掩。”高务实澹澹地道:“不客气的说,皇上某种程度上是我教出来的。如果他真的对我有一些猜疑和担心,那他就更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刺激我,因为迄今为止他并未对我进行任何有针对性的部署,现在刺激我只会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高务实轻哼一声,道:“我知道外界有很多人认为皇上之所以成为了如今大明的中兴之君,主要是运气好。于是大明前有我三伯开风气之先,后有我恩师、大舅乃至申长洲公萧规曹随二十余年,使得改革一直在持续进行。
最后,又有我确保历次大战连战连捷,对外有安南克复、缅甸俯首、女真叩阙、漠南称臣、残元远遁、倭国断臂、朝鲜内附,对内有宁夏哱拜授首、播州杨贼自焚、江南漕军请罪……一切大战小战无不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