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常说,封建王朝唯一关心的事就是如何延续统治,历朝历代都会为此总结前朝教训,但往往陷入类似的治乱循环。比如秦亡于严,于是汉亡于宽;唐亡于藩镇,于是宋亡于兵弱……
虽然总的来看,随着时间发展,政治制度确实有些许进步,但根本目的既然错了,终归逃不出这个窠臼。当一个王朝的最高目标就是延续统治,它就难免会害怕任何变化,甚至在遭遇某些时候会选择复古——比如朱元璋的诸子分封制。
然而在高务实看来,这是没有出路的。他本经是《周易》,读《周易》读出来的核心观点其实就一句话:世界永远在变化,所以人要不断改变自己来适应世界的变化。
不过,道理好懂,事情难办。你怎么观察世界的变化?世界变了什么、变了多少,你要如何改变自身、改变多少,去适应这种变化?
高务实当然也想了很多,最终的观点是:以上问题都很难,那不如让“我”成为最大的变化。我最先变,所以别人都得随我而变。
换在朝廷治政来说,就是我自己不断改革、不断发展,那我就是最大的变化之力,世界各国都只能跟着我的变化来适应我。
这个道理就好比是英国工业革命了,生产力开始碾压世界各国,于是各国也只能纷纷跟进,开始争夺“变化权”,进而推动世界发展越来越快。
不过在高务实看来,英国其实是非常“德不配位”的。这个国家在道德上大缺大德,在实力上国小民寡,其实不足以形成巩固的世界格局。它靠着工业革命的伟力和广大殖民地的血泪维持了两百年霸权(不是四百年),但最终还是会走到穷途末路,泯然众国之中。
真正要形成稳定的世界体系,其核心国家必然需要三个前提:广土,巨族,同心。
说人话就是:资源丰富,人口众多,举国同欲。
且不说后世如何,高务实环顾当今世界,能有这个基础的国家其实只有大明。后世所谓世界三大宝地:北美、欧洲、东亚,先不说那是如何逐步形成的,就说此刻——欧洲,分裂惯了,没有统一的可能;美洲,殖民者刚到,发展刚刚起步,人口极其稀少。
反观大明,完全是农业时代的巅峰,粮食平均亩产是欧洲的三倍以上,人口是整个欧洲的四倍。[注:都是西方学界大的主流观点,即十七世纪初欧洲总人口约为6100万,而此时的明朝后期总人口为“超过两亿”;欧洲粮食亩产40-80斤(单位已换算),明朝粮食亩产200-250斤。]
在这种条件下,且高务实的前期改革基本已经顺利完成,他开始琢磨如何“处中国而治万邦”,这有什么问题吗?
在他看来,只要朝廷改变思路,开始将发展当做延续统治的正确道路,不断推动社会生产力的进步,那么大明就是那个真正的“天选之国”,而且没有“之一”。
数日之后,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涉案官员被揭露出来。这些官员大多属于心学派,他们在南京皇宫修缮案中或主动参与、或被动涉及,但无一例外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
经过仔细的审查和讨论,朝廷最终决定对这些涉案官员进行分类处理,以儆效尤。处理方案大致分为四个档次:
降调西域:对于涉及程度较深,但尚有可用之处的官员,将其降职调往西域,参与当地的建设和管理。这些人虽然犯了错误,但考虑到他们的能力和对朝廷的贡献,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冠带闲住:对于涉及程度一般,但已不适合继续担任原职的官员,剥夺其官职,保留其荣誉性的“冠带”,令其回家闲住。这些人虽然犯了错误,但错误性质不算严重,给予其反省和退隐的机会。
革职为民:对于涉及程度较重,已无继续为官甚至保留名誉必要的官员,直接革去其官职,贬为平民。这些人已经明显犯了错误,而且错误性质较重,造成了一定的危害,朝廷不再保留其官员身份。
永不叙用:对于涉及程度甚深,且性质极其恶劣的官员,不仅革去其官职,还要将其列入黑名单,永不叙用。这些人的错误性质严重,对朝廷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必须给予严厉的惩处。
据统计,此次涉案的七品以上官员共计四十一人,其中被降调西域的有八人,冠带闲住的有十二人,革职为民的有十五人,永不叙用的有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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