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

英雄吁天录 剑南生 5639 字 17天前

其中一个哥萨克骑兵大叫道:“好小子,你真阴毒,斩我们马腿。”袁承天道:“总比有些人黑夜中鬼鬼崇崇,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强的多!”维克多听他说话意带讥讽,气得说不出话来。诚然他们这次行动,孰非光明正大,非是君子所为,确实有些不堪!别人这样指责,确实无法辨驳,要忍下这口气,却又不甘。这时搀扶他那名军兵见主帅这模样,知他心有不甘,便说道:“众儿郎听着,我代主帅发号施令指挥,但有拿下或者杀了这狂妄小子,官职二级,赏金十两,宝刀一枚!”维克多不料这军兵竟越俎代庖,虽然这样难免过为己甚,但是非常时候,也只有便宜行事,暂且从权。

在马上也许哥萨克骑兵占了优势,可是步战却非所长。袁承天一旦施展出《国殇剑法》,可说所向披靡,无可阻挡。一时之间,竟迫得那百名骑兵挥刀亦难近身半尺之内。袁承天抬头见黑压压骑兵正向这边围拢过来,知自己纵然武功再高,总有力有不逮之时,还要以脱身为是。他于是乎便挥剑出招,一边寻隙脱身,因为还要回宁古塔守城,合城百姓身家性命才是紧要的事,自己死生倒是小事!

这时他见众人丢下维克多都向自己发难,心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到此处,跃身而起,掠过众人头顶,在空中燕子三抄水,轻灵灵跃在维克多身旁,剑架脖颈,喝道:“你们还不退下,信不信我一剑斫去他的首级。”众哥萨克骑兵见主帅性命危怠,任谁也不敢前进半步,否则主帅人头落地,这罪名谁也吃不起。因为在干罗斯国内坊间传闻这维克多乃是亚历山大二世与宫中一位伶人女子所生的儿子,只是于声名不好看,又况且声不正,言不顺,是以亚历山大二世便未承认他们母子二人,只是将这维克多召入宫中,做了军中统兵主帅,这次让他出征宁古塔,本来寄于厚望,希冀他此次可以一举攻下宁古塔,这样一来可以升他为公爵,让他们母子显赫,只是有些事偏偏事与愿违,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这也是无法可想之事了。其实宫中大臣和军营兵士都知这维克多身份来历,可说都守口如瓶,任谁也不敢说出去。只有维克多一个人不知,还以为这亚历山大二世对自己格外有恩,对他们母子关怀之至,却不知他是自己的爹爹。母亲自然也不会说出去,那样儿子真的无面目面对世人,只有瞒着他,这也是她的良苦用心。此次众骑兵见主帅维克多性命操于人手,只有呼啦一下撤下,闪开一个缺口,让袁承开押着维克多走出。其中一名士兵道:“我们不为难你,可是你也要守信,不可以伤害我的主帅,否则我们无法回去交旨。”

袁承天郎声道:“我决不会伤害你们主帅分毫!我袁承天从来一言九鼎,又岂是出尔反尔之小人。”众哥萨克骑兵见他一脸凛然正气,殊无小人奸诈之态,便让袁承天走出。

出去里许,哥萨克骑兵亦步亦趋,害怕主帅有失。袁承天心中好笑,心想:他们这干人也贪生怕死,害怕我一时性起杀害了这维克多,他们则无法向他们的皇帝回旨。看看离宁古塔大城不过四里之远,便松开维克多,说道:“适才挟持阁下,多有得罪,请回吧!”他不再理会这维克多,转身向宁古塔奔去,不一刻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维克多只有沮丧回到军队,这便要勒马回转而去。先前那擅自发号施令的军兵见主帅心无斗志,便有些不甘,撺掇他再行进攻宁古塔,因为他们不辞辛苦攻打至此,如若回去这些时日攻城晚地岂不白废了,所以他便让主帅维克多再行攻打宁古搭。维克多见这士兵乃是叫做伊利亚,知道此人平昔便心高气傲,意在他这主帅之位,只是他不敢轻易出手,只是暗中施手。维克多适才对这伊利亚擅做主张,发号施令,似乎目无主帅之行为介蒂在心,见他依旧不死心,还要鼓动自己攻打宁古塔。他本来无意,可是转念一想不成:皇帝于我有格外之恩,我怎能不报效于皇帝陛下,想到此处便勒转马头,扬鞭策马进兵宁古塔。

袁承天让士兵开了城门,进城时回头只见哥萨克骑兵重兵压境,心头一沉,因为他也耳闻这哥萨克骑兵骁勇善战,在干罗斯国中是支勇猛的年队,一向所向披糜,仿佛世之无匹;再反观清国士兵一向疲于训练,有的军官还擅离军营去酒店常常有之,更有士兵士气低下,因为见到上司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便心生怨言,所以可以说从上而下,都是委靡不振,只是他一入军营,便被慧眼识珠的多隆将军擢升为副统领。一经他着手,便严令军兵行事,凡迟到者皆按军法行事,一次迟到重责三十军棍;迟则二次重责五十军棍;迟则三次革去军兵之职,逐出军营,永生不得听用!自此之后,军纪和士兵略有改观,虽然不至于大有改观,但是军心士气大振,人人誓死保卫清国领土,不受敌人侵犯,否则人人当以死拚之!可说在袁承天训练之下,这些士兵(其间多满洲人,还有少许的汉人子弟)都感受到这位袁副统领识见卓远,气度非凡,虽然年轻,然而大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计谋,比之多隆将军不遑多让,甚而犹有过之,不觉个个心悦诚服,心想:有这样的袁副统领,何苦不将敌国的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可以说这些时日,袁承天训练士兵卓有成效,虽然不至脱胎换骨,但是人人皆有尽忠报国之心,也足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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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登上城楼,命军兵弓弩上弦,欲势待发。这时哥萨克骑兵已到护城河边。维克多命兵丁弃马过河,不料河底放有机关,是一排排硬弩,踏上机括只见万弩齐发,射中这些过河军兵,一时哭喊震天,血流漂杵,护城河水尽成血水,让人不忍目睹!可是从来的战争都白骨垒成,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又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些死亡枕藉的军兵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相公?可怜千年以降,攻城略地的战争从未断绝,可怜天下无辜百姓蒙难,这些军兵多是底屋百姓的子女,他们一心为国尽忠,只是那高高在上的勋爵永远是他们可望不可及,只因这世上身份已定,纵然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枉然!

维克多见这情形,心中着急,便叫来这伊利亚,问他可有良策。伊利亚心想:你这是报复我来着?他眼珠转了转,说道:“将军你不令人搭云梯可这护城河。”这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维克多这才省悟过来,忙教人搭云梯过河。袁承天在城楼之上见敌人搭云梯过河,心想这维克多还真有计谋,真是始料未及。眼见他们过了护城河,来到城墙之下。虽然守城兵丁万弩齐发,射杀不少敌人,可是他们实在太多,死了还有后面的人补上。袁承天心想如果任由下去,宁古塔岂不危殆,怎生个计策将他们悉数斫杀。

这时有兵士放烟火信号向那鄂尔泰求救,更有官兵急急去将军府衙向多隆将军报禀这战事情况。只是迟迟不见鄂尔泰援兵到来。袁承天心知这鄂尔泰嫉览妒能,心中对自己多有满,心想也罢,由他去吧!也不再奢求他来援助,只是想如果击退来犯之敌。

忽然他想起,此次如若击杀其首脑必定可以震慑于他们。他下意识用兵士手中拿过长弓,深吸一口气,将弓拉满,箭在弓弦,觑准那维克多一箭射去。弓弦一响,箭走如流星。黑夜火光之中,只见一道闪电,箭去如星,不偏不倚正射中维克多的肩臂。他大叫一声跌下马来。袁承天更不稍懈,弓弦一响,又一枝羽箭的种那伊利亚;——因为他见那伊利亚军衣与众不同,而且行为张牙舞爪,甚为嚣张,着实可恶,便知他身份非同一般,只怕是军中又一统帅——只是职位不如那维克多尊崇,饶是如此,也不可放过他,让他吃点苦心,以后也不敢妄自尊大。

两位军中统帅受挫,余下军兵再无斗志,更兼远程奔袭,疲于应战,黑夜之中,有的士兵更不熟悉这宁古塔地形,所以有时便不所措,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正如袁承天所猜中:敌人于天时、地利、人和皆无所能,以至出兵不利。维克多身受重伤,再难指挥,便喝令众军兵撤退。他不忘狠狠瞪了那伊利亚一眼,心想:都是你这厮出的好主意,自以为是,非要强攻,以至今时落得大败。这时伊利亚胸口中箭,不能说话,只有呻吟的份,见主帅看自己怨毒的目光,心说我难道希望落败?这不都是天意如此么?

袁承天见时机已到,命众官兵开城门,杀出城去。一时之间杀声喊天,火把照亮半个天空。袁承天身为主帅,首当其冲,挥手中那柄绝世神剑——轩辕神剑——一路冲杀过了护城空。在夜色中他义气凛然,面有忠义,仿佛天神一般;虽不十分高大,但是那隐隐的气势直追当年袁督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