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煌钰看着被递到她面前的折子没有接。
万人之上的天女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对方是什么陌生人。
燕瑗含熟知自家便宜母皇的脾气,感受到对方审视的目光之后默默挺直脊背,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她这个便宜母皇一贯如此,平日里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但看过来的压迫感直逼人面门。
燕瑗含小时候就被她吓哭过好几回。
燕瑗含虽然一直看不起皇宫里的这套制度,但她不得不承认,在这种背景下被培养出来的燕煌钰,是实打实的统治者。
甚至她对后代的狠戾,她平日里的阴晴不定,都是她作为一个完美压迫者的体现。
至于现在?
家常便饭罢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已经练就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一套本事吗?
上方的目光依旧在燕瑗含的身上。
御书房内是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燕煌钰才收回目光。
之前没抓到机会起来的燕于飞动了动身子。
“跪着。”
燕煌钰淡淡地瞥了眼自己的三女儿。
“你皇姐还跪在这儿,哪有你站着说话的道理。”
燕瑗含前头试图站起来的人跪直了。
燕瑗含端着卷轴目不斜视,实则在心里暗骂一句“神经病”。
之前让燕于飞站起来的是她,现在假惺惺说要守礼的也是她。
太抽象了吧这人。
还有,能不能快点把卷轴拿去,她举的真的很辛苦。
“若烟,将那卷轴取来。”
燕瑗含举了很久的卷轴终于被跟在燕煌钰身边极久的若烟姑姑拿去。
燕瑗含以为自家便宜母皇每日发癫发够了,扶着膝盖悄悄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要不要试试看在膝盖那处的衣服上缝垫子?
每次都跪这么久,她迟早要把自己的膝盖跪废。
若烟将卷轴拿了去,检查一番后呈给燕煌钰。
燕煌钰没有接,只是放松地往椅背一靠,手指屈起微叩椅子扶手,轻笑:“你说,这是治时疫的方子?”
燕瑗含将身子压低:“正是。”
燕煌钰“唔”了一声,转头询问一旁的若烟:“朕怎么不记得朕说过要皇女从医的?”
若烟捧着卷轴恭恭敬敬回复:“也许是二殿下自学成才,太医院的李大人也是这种情况,燕家的女儿一向是极其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