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边走边叹气,不过总算是没有回头。
因为他心里知道,回头也不可能有人目送,这个家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我。
你不看看,这都啥时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挽留。
哪怕你说一句让吃过饭再走的话语。
这是连客气都懒得客气哦。
一个字都没有人说。
边走,老爹边唉声叹气的。
看来,他这次被渣爷伤的确实太深。
不过好在今天我来了,我,易南平来了。
我一定不会让我爹再受伤害。
不仅是腿,还有心。
我们俩刚走出胡同,我忽然听到爹的肚子咕噜一声,他紧了紧系腰带的棉绳。
唉,大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肯定是饿了。
咋办?
我灵机一动,赶忙拉住老爹的手,示意他等一等。
然后,我蹬蹬蹬窜回爷爷家所在的第三排,在拐弯处停下来。
四下一瞅,没人。
赶紧溜进农场,在鸡场里飞快地逮了两只大公鸡,想了想,又捉了两只。
用绳子紧紧地一捆,我提溜着四只鸡就出来了。
在爷爷家门口墙角的雪地上,我还特意扔下去,让鸡身上沾了点雪花。
“哼,刚才就拿着呢,准备给我爷家当礼物,看我二奶那熊样,就放在雪窝里没拿出来......”我追上老爹,含糊地解释着。
谁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借钱事件里,眼神呆呆的,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手里的鸡。
也好,省得我再想理由了。
我扶着爹,提着鸡,沿着路向东关走去。
第二个胡同口,有一家国营饭店,已经营业好多年了,味道还不错,是我们农民心中最好吃的地方。
前世的我,也就是到三年后,才在刘丽珍的“威逼利诱”下,带着她来吃了一顿饭,点了两个肉菜,让她给闺蜜吹嘘了半个月。
那份记忆,颇有点刻骨铭心的感觉。
改革开放后,这里改成了县政府第二招待所,简称二所。
此时,我听着老爹肚子里一阵阵的鸣叫声,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国营饭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