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荻花题叶的来到,再加上玲珑雪霏以及早被其接来的忆无心,三人登上马车,在苗疆战士的护卫下出发。
车中,雪宠溺地打理着怀中女童稍显凌乱的发丝,毕竟竹篱小院邻近村庄可无这么多同龄玩伴,遑论同性了,因此无心这段时间难免玩得疯了些。
然而秀美女子一双妙目却是不时停留在对面清隽男子身上,花自上车后便不发一语。而荻花题叶对此浑然不觉,梧桐木杖置于身侧,右手兀自搭在座位边沿,感知马车动向。
“这是前往苗王宫的道路,赶路甚急。看来不是北竞王,那,”隔空把脉之下,行进路线尽数倒映在花之脑海,“会是谁呢?”
正在男子思考间,马车已悄然翻过了逼仄山道,七拐八弯间到了恢弘殿门之前。旋即车身稍顿,惊醒了因赶路耗时漫长而陷入梦乡的忆无心,随后听得帘外窸窸窣窣人声响起,应当是在王宫近卫在接受门禁检查。
之后车内三人便被“请”下了车,斜阳晚照,雪心二人都不自禁地眯上眼睛,感觉到天空射下的光线,彷佛还带着美丽的圆环光晕一般,照在他们的身上。
在王宫近侍的带领下,又步行了几刻间,一行人到了一处楼阁之下。假山石桥,湖水环绕,沿途种满杏树桃花,一路可见落英缤纷,柳枝堪折,仿若人间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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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少年人气度,当是来自中原吧?”离目的地尚有一段距离之时,为首近侍开口了。“哦~”语气稍显诧异,荻花题叶微笑反问,“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未正面回应,但讶异语气瞒不过在宫内摸爬滚打多年,早已人老成精的近侍头目。“沿路行来尽是罕见花草,但少年人却是熟视无睹啊!”
“呵,先生说笑了,在下因故失明,却是无福欣赏这珍惜花品了。”
无法目视,但难道嗅觉也坏了吗?先前甫靠近楼阁三十步,花香承借东风之力,已是若有似无,眼前男子可是率先察觉异样的人,鼻尖轻动后流露出的可惜神情瞒不过近侍头目的毒辣眼光。
心知对方并未坦白,长者再开口,仍是一般无二的和颜悦色:“失明吗?确实可惜了,不过令爱花道见识如此之深,亦是难得?”
对方言辞入耳,又听得清醒后,从玲珑雪霏怀中下来,亦步亦趋的跟着众人的忆无心此时如数家珍般的报着眼前草木名称,花嘴角罕见的挂上了苦笑,但还是辩解了一句:“这是家妹。”
年迈近侍并无理错关系的尴尬,稍慢几步,到了女童身边,露出慈祥暖笑,询问道:“小姑娘这么熟悉花草,是都见过吗?”
‘这些东西不是很常见吗?’小无心不解其意,但仍是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些花草,哥哥都有栽啊!我还经常看到哥哥同它们说话呢?”
烂漫言语落下,稚女难懂个中深意,兀自踏着细碎步伐,走到雪面前举起双手——累了。一把抱起小天使亲了下面颊,女子欲言又止。
“此楼阁乃王上特意为王后所建,其中珍品哪怕是中原亦是罕见,先生竟能收揽十之八九。”忆无心道破天机,近侍语调陡转意味深长。
原本“见得”老者竟肯放下身段去套一个小女孩的话,荻花题叶暗自钦佩,同时不由反思,‘难道真正是我做人失败?居然认定我不会说实话。’
再闻褒奖之声,花开口道:“在下天生与草木亲近,也因此自行摸索出了一套行医之法与养生之学。”
眼见对方脸上尽是独门秘诀被点破的无奈,年迈侍者打了个哈哈,揭过此节。随后楼门将近,一行人再转沉寂。
之后近侍伫立门外,三人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入楼阁,终见患者真容,正是苗疆王后——希妲。
但见座上女性衣着淡雅婉约,不见王族贵气,却自有一番风度,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