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慧,抱歉,我……”千雪孤鸣为自己的动作深感内疚。
“不用为临战脱出而自责。你与银娥是夫妻,皆为地门子民,本该受到保护。”念荼罗温声说,“于公,你本该守护下属,于私,你只是尽了一名丈夫的责任,放宽心吧。”
“多谢大智慧。”千雪孤鸣由衷俯首。
“好好养精蓄锐,”眼光远瞻似能看透岁月变迁,念荼罗意在动员,“未来,已在我们手中……”
“这是我猜测的未来,而你呢?”金雷村里,像是冥冥有感的幻幽冰剑反问,“你又期待怎样的结果?”
“嗯?”墨雪不沾衣蹙眉。
“或者换个问法,”幻幽冰剑目光一闪,“你觉得,如果你和锦烟霞两人同时失去了记忆,地门中的大智慧,会怎样安排你们的关系?”
墨雪不沾衣怔住,因为他有了一个令人怦然心动的猜测。
“据战中所闻,狼主在地门当中成家了。”幻幽冰剑说,“更不巧的是,那人我认识。”
幻幽冰剑有在还珠楼的卷宗里看到过有关留命百里副首领的信息。
于抗魔过程中,失去丈夫与女儿,最后在中伤与心灰意冷之下,跳崖自尽……这是楼里对她的最后记载。
地门一战后,幻幽冰剑也找过东方秋雨收集讯息,所以她对银娥的身世家庭了解更深。
娓娓道来银娥过往的幻幽冰剑接着再问道:“你认为她们夫妻二人的故事,比之一步禅空和锦烟霞如何?”
关于鸳鸯散的前因后果,在墨雪不沾衣落脚金雷村的这段时间早已了解得七七八八。
“爱,无可比较。”墨雪不沾衣拒绝回忆同行吃狗粮的过往,沉声道,“平淡的故事落在恢弘的背景当中,他们都只是没能力的小人物,逐波在这个世间,没人在意他们的存在。”
“但大智慧在意,”幻幽冰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今的她像极了皇甫霜刃提到过的传教下线,“所以他为银娥塑造了第二次人生。”
“虚假的人生不若快意的死亡,”墨雪不沾衣闭了闭眼,言不由衷,“在千百次的轮回中重逢。”
“好觉悟,”幻幽冰剑先是击掌赞叹,旋即声转低幽,“但你能确定锦烟霞也是这么想的吗?”
墨雪不沾衣沉默。
“也许银娥毅然跳崖亦存你这般想法,但大智慧的意志终究不为人力所转移,”幻幽冰剑说,“所以他只是选择固执己见,单方面给予她在高僧眼光中看为宝贵的世俗生活。”
话音微顿,美目一眨不眨,紧盯墨雪不放的幻幽冰剑慢慢道:“你,凭什么认为锦烟霞是例外呢?”
“……凭实力。”
沉默少时,墨雪不沾衣憋出一句。
“相较于战力平平的银娥,堪比四大天护的白练飞踪应当更受重视,相应的本我意志也应当更得尊重才是。”
苍白辩驳脱口,自己也难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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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主也位列四大天护,”幻幽冰剑道,“好教你知晓,在大智慧看来,举凡人并无差别,俱为芸芸众生。”
饶是门不当户不对,奈不过大智慧觉得登对。
由世俗眼光观之,大智慧的慈悲与平等看起来就是这样灵活且残忍。
关于佛家觉悟自性式的双重标准,有赖当初荻花题叶一番分析的幻幽冰剑心下分明。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幻幽冰剑定了定神,继续话题撩拨墨雪不沾衣心弦。
“是故,即使没有你,也不会影响大智慧的判断与安排,或者他也会像对狼主那样,替锦烟霞姑娘安排一位平凡的丈夫和幸福圆满的家庭。”
一言不发的墨雪不沾衣五指攥拳,指甲用力近乎嵌入掌心。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悦耳动听的语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幻幽冰剑似问人,又似问己,“你能甘心旁观见证Ta与旁人举案齐眉鸾凤和鸣么?”
道域,玲珑雪霏躺在荻花题叶怀里,像是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似的:“雪倒是不介意娥皇女英。”
此时,两人上下衣衫均已汗湿,便如刚从水中爬起来一般。
两人全身火热,体气蒸薰,闻在对方鼻中,更增几分诱惑之意。
左手五指紧扣未解,荻花题叶原本尚将注意力放在异样温热未散的右掌上,闻言转过目光。
这算是试探么……他心想,送命还是送分只在一念之间。
于是荻花题叶挑眉,十分自然地接口揶揄:“这话听来像是大妇风范哦?”
调笑一语入耳,玲珑雪霏横了眼荻花题叶,非但没有发作反而似笑非笑:“在此之前,先让我宣誓主权罢。”
“嗯?”荻花题叶未及反应,右臂下京门穴即遭拂中。
当世能一招内制住荻花题叶的,恐怕也只有玲珑雪霏了。
半身酸麻的荻花题叶错失主动向后倒去,左手下意识一扯,玲珑雪霏顺势跨过健腰,两腿分跪贴身。
居高临下,四目相对。
行云流水的动作间,有几绺调皮的发丝好巧不巧,飘飞到荻花题叶鼻端,一股清沁的,金兰堂粉香,令他几乎眩了一眩。
玲珑雪霏俯下身去,红唇带着温热的气息划过脸颊,由额经鼻印唇,再往下,贝齿咬住喉结,揉了揉,停住,离开。
年轻的身体碰撞着紧贴着,被玲珑雪霏拢在身下的荻花题叶哑声道:“就这样?”
呼吸沉沉,似在克制抓狂冲动。
“这是报复。”玲珑雪霏奶凶奶凶道。
洞玄子三十六散手游走一番驱散药力,满身衣冠尚显凌乱的她旗袍上几个扣子半开,衣襟里露出了一段雪白的皮肤,白得令人眼花。
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像是感到灼人炽热,强压异样感受的玲珑雪霏蓦地抿唇一笑,垂下眸光。
“还是说,花想要求雪继续呢?”压低声音的她一字一顿像在窃窃私语,“现在我是清醒的哦。”
只要是荻花题叶的要求,想来他身边不会有人拒绝……
这是花友们的默契。
但他们更清楚荻花题叶绝不会轻言要求。
更多时候,花只会是一个不求回报的付出者。
这就更好了,方便玲珑雪霏假公济私。
“不回答么?”玲珑雪霏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就像是等待捕食的母兽,“那就换我来要求吧,”俏脸忽明忽暗,浅浅语声似正色若玩笑,“雪想要花的孩子。”
荻花题叶听她言语滞涩娇媚,胸口怦怦直跳。
定睛处,乌发绕在玲珑雪霏白皙的脸颊脖子上,更有一种惊心的媚。
他被她撩拨得有些难以自控了,理智决堤的一霎,荻花题叶翻身反压了过去。
玲珑雪霏的喘息忽然急促起来。
因为难以呼吸而伸长的脖子,那雪白细匀的颈,让荻花题叶忍不住将唇盖上去。
好重……好热……她呼吸困难,紧张,却又期待。
剑长及履,手足无措的她不知该如何做,只能笨拙地搂着他的脖子,一下下深深地亲吻他的额峰鬓角。
几端交锋隔靴搔痒,大汗涔涔的玲珑雪霏小口微张,只剩一下一下艰难的喘息声。
也是颇为无师自通那所谓房中术的荻花题叶用手捧住她的脸,嗓音暗哑地道:“然后呢?”
“嗯?”她轻轻回应,鼻子里哼出一声娇弱的气息。
“生下孩子之后呢?”荻花题叶问。
“然后?”迟疑一句,像在理顺混沌思绪。
颊生红潮鲜润多羞,酷烈的花之气息让玲珑雪霏整个人醺然似醉,咕哝道:“然后我要向他证明单亲家庭也可以把孩子教养的很好。”
她相信花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
眼眸微凝,荻花题叶僵硬了一下,率直发言毫不藏掖:“所以这话的意思是,花只是工具人喽?”
“当然不是。”玲珑雪霏亲了亲他的脸颊。
“那我和孩子哪个比较重要?”荻花题叶看起来十分孩子气地道,
“花是在吃醋么?”玲珑雪霏莞尔道。
小主,
“没有,”荻花题叶撇过头去,“我为什么要吃一个出生与否尚且未知的小孩的醋。”
“哦?”玲珑雪霏微微仰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是雪太过自信。”
荻花题叶决心给玲珑雪霏好好上一堂生理课。
“如果ta的到来是你我分别的开始,那花诀不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你忍得住。”
感受着荻花题叶诚实的身体,玲珑雪霏纤白软腻的身体绷紧如同琴弦,弦外有音。
“只怕雪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荻花题叶道。
黄暴言辞落下,荻花题叶无声地弯了下唇角,覆身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轻吻舔舐;他的吻从未像此刻般细腻温柔,吻得她心尖儿轻颤。
一瞬间,玲珑雪霏“呜”地一声仰起脖子,不知不觉欲火重燃更烈,她回应的愈发着迷,臂点丹砂的纤细玉手悄悄捏紧纱帐,无力挣扎更似紧张。
梅开二度的前奏唱响,玲珑雪霏仍是不减悸动。
尤其是在注意到荻花题叶往榻上垫了张苏绣绫帕后,脸颊更是鲜红如血,羞得几乎不敢看他。
罗帐终于坍落下来,轻而柔软的把两人覆盖。
不同于寻常绫罗纱帐,或绣芙蓉丹桂,或纹鸳鸯连理。
水墨绉纱的绸缎像是一张白洁绵软的左伯纸,任由握着一支如椽巨笔的荻花题叶挥毫作画,采秀写生。
写生处:谷秀峰奇,栈道惊悬;群峦拱日,一柱擎天。
采秀者:青峰争峻,白练斗芳;飞泉澄澈,云梯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