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锦衣书生正抬头看匾之时,茶坊周掌柜已拱手而出,周掌柜听闻当朝右相来访,自然是要亲自迎接。
“老朽不知是范大人到访,还请赎罪。”周掌柜已有六旬年纪,却仍是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透着股商人的精明之光。
范谋面对着周掌柜,很是客气,拱手还礼道:“这些日子,朝中事务繁杂,很久未尝到齐然居的龙团胜雪,今天特来叨扰。”
周掌柜听闻右相赞美,开口道:“既是范大人喜好,直管差人吩咐下来,老朽当携带茶具自去拜访,怎敢劳动大人大驾,咦,这位是?”周掌柜和范谋客套间,见范谋身后站着一位锦衣书生,这青年人只是含笑而立,身上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周掌柜也算是见过世面,自茶坊挂上了老齐云王御笔的‘齐然居’牌匾,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周掌柜也算是阅人无数,而今看到这位锦衣书生,越看越觉气度不凡。
为等范谋开口介绍,锦衣书生却向周掌柜笑着一礼道:“有礼了,在下乃是范大人的侄儿,此番受家中长辈之命,特来江霖看望二叔,适才在二叔府中听闻二叔对‘齐然居’大加赞赏,便请二叔带侄儿来一观齐然居的风采。”
“多谢范大人赞赏,还请二楼就坐”,周掌柜拱手向范谋一礼后,忙引着二人进入齐然居。
锦衣书生望着齐然居内雅致布局,也微微颔首,而随着踏上二楼,周掌柜将范谋二人引至一间雅室前,这雅室门旁悬挂一块造型古朴的木牌,木牌上书兰亭二字,推开雅室房门,这兰亭雅室内居然别有洞天,推门所见的竟不是锦凳茶桌,而是一条悬空木桥,木桥直抵这江霖城穿城而过的霖江旁,周掌柜在前引路,范谋与锦衣书生随行,行在这悬空木桥,锦衣书生回首望去,原来这天然居二楼间的每个雅室皆以木桥跨过或穿过民居,直抵霖江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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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周掌柜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木桥尽头有向下台阶,周掌柜先行而下,在阶旁候着,见范大人与锦衣书生踏阶而下,方才以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锦衣书生顺着周掌柜手势望去,这前方霖江水边停着一艘小船,小船上只一位艄公掌舵,冬日午后,日光暖意正照的艄公浑身慵懒,正靠在船上打盹,周掌柜上前以手轻敲船体,艄公方才醒来,口中发出啊啊之声,向着几人行礼。
锦衣书生见艄公此番情景不免也有些好奇,周掌柜见此情形,开口道:“公子心中所想不错,我齐然居的艄公们皆是天生聋哑之人,我雇佣他们学习掌舵之事,一则是看这些聋哑之人讨生活困难,一则是来我齐然居二楼的有些客人会谈些不便他人听的事宜,所以聋哑之人掌舵更为妥当些。”
说完此番言语,周掌柜向着范谋和锦衣书生行了一礼,继续开口道:“老朽就此而回,茶品、点心,适才范大人叔侄与老朽在门前交谈之时,按范大人往日喜好备好龙团胜雪,一则范大人可与令侄可品茗之时同览霖江冬季江景,一则可叙叔侄之情,若要返回,只需以手敲击船舱两长两短,艄公自会引船而回。”
锦衣书生开口道:“没想到江霖城还有如此地方,这中品茗之法,果然别具一格。”
周掌柜见范大人的侄儿开口夸奖,抚须道:“老朽这齐然居本是一个小小茶坊,多亏了始帝他老人家,在老朽这茶坊喝了一盏茶,赐给老朽一副墨宝,这些年来老朽这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周掌柜想起齐云王,神情便得黯然许多:“可他老人家竟被赵氏昏君所害,唉,真是上天无眼啊,不提了,范大人,公子请上船,老朽回店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