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兄弟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年赵帝昏聩,听闻是那雁北守将受了晋人蛊惑,偷开了雁北城门,这才让晋人入城。”于烈之声在甬道中回荡,伸手抚摸起甬道中的刀砍斧凿之痕。
顾萧之意并不在雁北城当年之事上,只想以交谈之法,降低于烈心中戒备,好问出自己想问之事:“于将军,这封城一事,难道百姓们就毫无怨言吗?城中百姓还好,这些往来的客商,还有走镖之人,与那些商贩,不会有怨言吗?”
“木兄弟说的是,但是我雁北军驻守多年,此番有所叨扰,想来百姓们也能理解,那些客商也好,贩夫走卒也罢,皆住北城,出城之前,我曾受了单将军的军令,去往北城探巡,观那些人皆生活如常...”于烈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起来。
听闻北城,顾萧心中已有了主意,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开口发问:“这么说来,这些外来客商,几乎都住在北城?”
“那是自然,怎么,兄弟在雁北城中有相熟之人?”黑暗中,望不见于烈神情,不过少年自入城来,比起城外,话明显多了不少,于烈开口已是有些疑惑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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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自然听出了于烈言语中的疑心,当即笑道:“哪里有什么相熟之人,只是我兄妹二人,从未入过雁北城,想着正好借此机,好好游玩一番。”
黑暗中的于烈稍顿,方才悠悠开口:“那好办,等会入了城,我遣几个雁北军步卒,陪着两位在雁北城中转上一转,待得我家单将军召见,再来相见不迟。”
说话间,甬道尽头光亮已现,顾萧只觉头顶间的压抑顿去,晨日之曦伴随着新鲜空气传来,一扫胸中疲倦。
刺目光芒闪过,映入眼帘的非是城下百姓们忙杂讨生活之景,反是兵戈甲胄丛丛...百丈之外城墙围拢,将眼前之地牢牢困于其中,百丈之地,甚为壮观。
于烈回眸望向身后两人,见得他们吃惊神色,眸中警觉随之消弭,适才甬道之中,少年问起雁北城中之事,让本已不曾怀疑的于烈再起疑心,不过此番见了两人这等模样,当即放下心来,暗道自己多心。
于烈为免尴尬,将话题引向眼前瓮城道:“入此瓮城,便是晋之铁骑,也只有引颈待戮的份了。”
顾萧与慕容妩眸中震惊确非装出来的,尽管凉州、岭州二城亦是齐云北境大城,比起雁北城,实是小巫见大巫。
在前引路之际,于烈不忘继续向顾萧二人说起雁北军纪严明,将士用命,无非想要为自家将军行招揽之事埋下伏笔。
不多时,终是行过瓮城,入了雁北城内,虽是封城,但入了城,还是望见不少百姓谋生,望向不远处快步而来的雁北军士卒,于烈回身向顾萧开口道:“木兄弟,既已入了城,还是先解了二位福将军的穴吧...二位将军,也请莫要在高声辱骂了。”
得了福氏兄弟肯定眼神,顾萧依旧佯装做戏,“解开”了福瑞、福康兄弟二人胸口穴道,两将只是冷哼一声,未再开口。
于烈并不在意,正想继续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士卒禀报之声。
“于将军回城了,看来这两位就是于将军口信中的两位高人了,将军放心,我已遣人快马去报给单将军,快则一二时辰,慢则半日,定有回信。”
于烈见是麾下伍长,立时回道:“算你们有眼力见,去陪着两位贵客在雁北城中转上一转,待我得了将军之令,再来引荐...记住,切莫怠慢了我这两位客人,不然有你好受。”
言毕,于烈从怀中摸出锭散碎银子,丢于伍长,继续开口:“先去城中寻一处落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