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来是好多了,定是老张适才在门前咋咋呼呼,吵扰了老师...老张,还不请罪?”
虽冲动,但却不傻,从吴奋眼神瞬间读出了他的心思,张虎德立时冷静下来,强行挤出笑容。
“是...是啊,老师,您瞧...老张我就是这性子,从小就冲动,您莫要着急,咱...咱给您叩头了!”
口中说着,张虎德竟真的跪下虎躯,“咚咚咚”的连叩三个响头,直将齐然居二层的地板震的嗡嗡作响。
以手中方巾,擦拭了一番唇角溢出的殷红,老人微瞥,瞧请一切,欣慰顿生:“虎德,你乃是齐云七子之首,切记...咳咳...今后做什么事前,定要三思!”
“唉,咱记下了...老师,您的病,要不,咱们连夜动身,还是回威州去吧,您在威州这么多年,这老毛病都不曾发作,这才回江霖几日...”张虎德顺着老人话语应下,旋即跪行上前,说出心中想法。
萧相勉力笑了笑,并未应下张虎德之请,反是转头,望向身后几人,落在周掌柜身上时,轻声开口:“这么多年,委屈你在这小小的齐然居做个掌柜...”
周掌柜早红了眼眶,听得萧相略带愧疚之言,忙跪地开口:“相爷,老周这条命是大世子殿下和相爷给的,怎得说出这等见外之话,您这是要折煞小人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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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儿瞧见这雅室之中的氛围愈发沉重,想起萧爷爷的病,不能心情郁结,眼眸流转,立时上前一步。
“哎呀,虎德伯伯,你们二人真是...萧爷爷无碍便是天大的喜事,快快起来...周爷爷,悦儿虽在威州,但你这齐然居龙团胜雪的名声,早已传至边关,悦儿就想尝尝了,不知今日可有口福?”
冰雪聪明的女儿家,谁人不爱,有了王悦儿插科打诨,雅室之中氛围顿转,便是萧相面上也透出慈爱之色,含笑开口:“老周,悦儿所言不错,她在威州不知何时得知了你的龙团胜雪,成日吵着要品一品呢。”
老周忙笑着起身:“既是郡主要尝,老周这就去准备...”
盏茶功夫,龙团已满,胜雪溢香,顿满整个青花雅室。
少女细品,莽汉牛饮,少女轻赞几声,莽汉大呼过瘾。
这等场景,落入半倚榻上老人眼中,欣慰愈浓,便是胸中火灼,在此等景下,也缓解许多...半晌之后,方才收回目光,淡然开口。
“他已出京了?”
此言一出,几人顿回神来,周掌柜从豆蔻少女身上收回慈爱目光,转向萧相,低眉应道:“是。”
“几人同行?”
“只有那老宦官忠齐,还有严若海。”
萧相闻言,才舒展几分的眉头又再蹙起,轻声自言道:“看来那残卷是真的存在了,不然他又怎会这等关头,不顾江山,不念儿子,抛却一切也要去往汴京。”
言至此处,微抬目光,转向一直在旁,冷静从容的汉子:“奋儿,留京之人,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