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五时出头,撒丁舰队是数十艘快帆船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涌进了阿雅克肖港,仅仅只有不远处军港内的科西嘉海军对这些登陆部队进行了炮火反击,并击沉了三艘帆船。
塞律里埃少校全神贯注地从观察孔里望着港区内的撒丁军队,一刻也不敢松懈。
尽管他知道自己进行巷战的选择是当下的最优解,但是在如此大的兵力差距之下,塞律里埃少校也实在没有把握守住敌军的汹涌攻势。
这场战争的第一道枪声也在撒丁军登陆之后立即响彻在了阿雅克肖的街道之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港区短暂休整过后的撒丁军队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战术,只是单纯地仗着人数优势自西向东,朝着阿雅克肖总督府做全面推进。
塞律里埃少校也被迫对着极为有限的兵力进行灵活调遣,竭力维持着防线,避免有任何一处遭到突破。
整座城市一时间被分割成了上百个独立的小战场,到处都能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到处也都能听见伤兵的哀嚎,血腥味与火药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西城区的每一条街道上。
科西嘉与法兰西的士兵们仗着对阿雅克肖城市地形的了解,灵活奔波于各个据点并以此对撒丁军队展开伏击,一时间也让撒丁军队的推进停滞,甚至隐隐之间有反推的趋势。
然而,当双方的激战进入白热化阶段后,兵力匮乏的城防部队也显得有些后继无力了,纵使塞律里埃少校竭力维持着防线,双方的战线仍然在缓缓朝着阿雅克肖首相府步进。
经过数个小时的激战,到了晚上八时左右,撒丁军队已经基本上占据了阿雅克肖西城区,并依然在持续地向东推进。
“嘶...西城区已经差不多要放弃了吗...”
塞律里埃少校与一众科西嘉军官也都后撤到了位于阿雅克肖市中心的巡逻队驻地,这里也是劳伦斯·波拿巴曾经的驻地。
听着传令兵络绎不绝的汇报,塞律里埃少校也神经紧绷着,不断在地图上做着标识,时刻掌握着最前线的动向。
而很快,指挥所里的一众军官们就发现了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当战线从西城区推进到南北两城区之后,战场宽度是显而易见地增大了。
这对城防联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战场宽度的增大意味着本就兵力劣势的城防军分摊到每一处防线上的士兵将会更加薄弱,万一敌军集中兵力突破一点,整条防线都有可能一溃千里。
尤其北城区附近还有一大块地势开阔、几乎没有建筑物的平地,倘若撒丁军队径直从那里进攻东城区,后果必然会不堪设想。
指挥所里的军官们皆是脸色沉重,塞律里埃少校更是紧紧握着鹅毛笔,紧张得眼神都有些发直,不断思索着对策:
“应该放弃南北两城集中后撤至东城区死守吗...可是那样就根本没有任何周转余地了,继续维持现有的防线也同样有风险,万一某一点被突破,敌军就可以将整支城防军包围歼灭,该死的,归根结底还是兵力太少了...”
一旁的亚安扫了一眼愁容满面的塞律里埃少校,他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本所在是什么,暗忖片刻之后忽然提议道:
“针对北段防线可能的漏洞...也许可以从市民之中招募一支义勇军来填补,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补防北段了。”
“义勇军...?”塞律里埃少校愣了一下,旋即眼前一亮,仔细思量起来:
“这,说不定可行,但最大的问题恐怕是士气。”
与野战不同,在巷战之中,对一支军队最大的要求并不是组织与纪律,而是单兵的作战能力。
而科西嘉人本就崇武好斗,崇尚血性、武力与仇杀,这也是欧洲各国鄙夷地将科西嘉人称为野蛮人的一大原因。
而且之前在与热那亚共和国的独立战争之中,科西嘉经历过一段不短的全民皆兵时期,这也意味着阿雅克肖的市民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群是接受过训练并具有战斗素养的。
再加上阿雅克肖市民守护故土的决心与对劳伦斯·波拿巴的拥护,凭借位于后方的阿雅克肖军械库中充足的武器与补给,完全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征召出一支小型军队来。
只不过,最令塞律里埃少校担心的还是这支义勇军的士气,倘若没有一个服众的领军者,这些临时征召而来的市民想必没有太强的凝聚力,毕竟加入义勇军可是一项九死一生的选择。
那样的话,他们在面对撒丁军队时也极有可能会一溃而散,反而会导致整条防线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