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奚伸手接过,蜃珠本就碎痕遍布,还未使劲,便在他手中化成碎片,然后自行消解成齑粉,化成空中的一团粉雾,消弭无踪。
于此同时,宓奚感觉脑中凭空出现了许多记忆。
他闭上双眼,那记忆便如灯影般在他眼前的黑幕中快速闪过,走马观花般,既看不真切,也辨不清楚。
宓奚像是陷入了白日梦魇一般,不受控制地被其所困。
在他眼中,天地水墨似的四处泅散,形成层层交织的色幕。
绚丽至极的色彩先是失控地肆意流淌,最终被四周浓雾逼了回来,最后两者相互融合,最终融成了一滴水珠。
宓奚似是又回到了那片空茫一片的天地之中,那水珠落在他脚边,猛地扩开成了一片深潭,他就站在岸边,低头凝视,才发现潭水晃荡,其中时刻变换着景象。
那些应当就是他遗失的记忆,此刻在潭水中轮番显现。宓奚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想要仔细观看,但那画面十分模糊,虽然能看出是两个纠缠不清的人影,但容貌却始终一片空白,怎么也看不清楚。
好像有一层薄纱横隔在他与潭水之间,虽然知道那就是自己的记忆,他却无法与之融合,只能不远不近地观摩着,连触碰都做不到。
宓奚的眉头越皱越紧。
过了许久,秦叹月取了火着拨动炭火,火星微爆,那细微的声响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
宓奚鸦羽般的眼睫轻颤,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乍然从幻境抽离,尚且还有些晕眩之感。
秦叹月待他眼中恢复清明,问道:“如何?你可曾想起些什么?”
宓奚面无表情,道:“并未。”
“那就对了。”秦叹月料到会如此,在宓奚眼神剜过来之前解释道:“因为你的魂魄不全,所以这部分记忆才无法融进你的体内,但是那些事,的的确确是曾经发生过的。”
宓奚额间沟壑更深,险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那幻境深潭中呈现的画面多数是两道身影,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是暧昧不明的,时常有亲昵之举。
因为幼年母后之事带给他的阴影极深,自那以后他对此事深痛恶觉,避之如蛇蝎,是以他从来都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