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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冰凉刺骨,陆望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在翻腾,燥热无比,他怒吼道:“既然是冲我来的,那就来吧,别伤及无辜。”
说完,他就提着刀往巷子里奔去。
黑衣人果然全部追了上去。
陆望跑得磕磕绊绊,没跑多远,他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再也跑不动了。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感受着刺骨的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如刀割一般。他脱了湿透了的大氅,身上顿时轻了很多。脚步声很快又响起,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要是就这样昏过去,今夜必死无疑。他扇了自己两巴掌,却抵不住浓浓的睡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咬咬牙,在自己大腿上割了一刀。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看着冲过来的黑色身影,爆发出全身的力量,挡住刀剑,将来人踢倒在地。尽管陆望招式犀利迅猛,但以一敌多,他很快便吃不消,加上那昏沉之感越发浓厚,他已然看不清眼前事物,一片灰蒙之中,他听见刀刃划过的声音,拼尽全身力气往旁边一躲,堪堪躲过刀刃,却被一脚踢翻在地。
黑衣人见状,举刀向下欲刺穿他身体。他翻滚一圈,躲开一排刺刀,反手砍向就近的黑衣人,借势站了起来。周围已经倒了一片黑衣人,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陆望摇摇晃晃的身体只有借助刀才能勉强站稳。他看着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擦干净嘴角的血,狂傲地笑了笑:“来吧!尽管来吧!”
那神情,那眼神,那疯狂地杀意,让人望而却步。
“上!”一声令下,黑衣人又冲了过来。
陆望杀红了眼,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看到大齐收回故土,他还没有跟苏鹤好好道别,他怎么能死?就算要死,也得再等七年!他双手抖得厉害,眼前是摇晃不定的黑影,他凭着感觉躲开一刀又一刀,他也感受到利刃划开自己皮肉的痛楚。
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一个倒下的黑衣人爬了起来,从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个黑衣人找准时机,长剑破风而来。陆望在一片混沌中找回了一丝清明,眼看自己就要被一剑封喉,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暴喝一声,将身后之人过肩摔到前面,替自己挡了一剑。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四肢接近麻木,意识也渐渐不受控制,难道他就要这样死了吗?
恍惚中,肩膀传来剧痛,他看着刺穿自己肩膀的剑,又看了一眼持剑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握着他的手将剑刺得更深,直到被剑柄挡住,他伸出双手抱着黑衣人的头,猛地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头便以一种诡异地姿态吊在那具身体上。一切发生得太快,那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睁大了双眼瞪着陆望。
陆望将剑拔出来,钻心的痛竟让他又清醒了几分,他提着血淋淋的剑,犹如地狱中的嗜血罗刹,冲进了所剩不多的黑衣人中。
直到左腿被刺穿,他转身一刀,砍了偷袭自己的人,然后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浑身能动的,只有舌头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雨水,真冷啊。
就在闭眼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一阵白光闯进了过来,他已经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应该是幻觉吧,陆望想。漆黑的夜,怎么会有那么亮的光?
他拼尽全力想睁开眼睛,可那白光一闪而逝,他又重新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