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一记眼神甩过去,慕可闭了嘴。
邹立琢骂了一个时辰,骂得喉咙冒烟,却见城墙上毫无反应,自觉没趣,带着人回去了。
傍晚,太阳完全没入山林,晚霞隐入夜色,四周安静极了。
城外大营中,邓初与邹立琢商议攻城大计,却听见有人来报,敌军突袭,速度极快,直冲大营。
邹立琢半信半疑:“可看清楚了?”
斥候道:“这次没有响鼓,四道城门同时打开了。”
邓初抱起头盔就往外走,“快!准备迎敌!”
陆望带着三千定北军直冲城外大营,待对方将士反应过来,已经成为刀下魂。
邓初以最快的速度列阵,却被陆望的骑兵冲散开来,双方激战,谁也不肯后退半步。盾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四周瞬间陷入混乱,刀光剑影,血腥弥漫。
陆望要的就是杀他个措手不及,扰乱敌军军心和阻碍他们修建攻城器械,探查粮草位置。可对方只是慌乱片刻,立马就变得有序起来。很快,邹立琢集结完骑兵,对冲过来,兵强马壮,势不可挡。对敌艰难,但陆望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反而愈战愈勇。将士们看到自家将军冲锋在前,毫不犹豫跟上去。
几千人毫无章法地穿梭在敌军之中,邓初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眉头紧蹙。
终于听到叶双秋发出的信号,陆望随即收兵,一万定北军从四面八方有序撤退,很快便退回到城里。
陆望取下头盔,血与汗混在一起滴落在地。苏疑接过陆望的头盔,关切道:“将军,你受伤了?”
陆望边走边道:“小伤,问之,安排大夫给将士们包扎伤口。曾勉双秋,随我来。”
进了屋子,陆望一边脱甲一边问道:“怎么样?”
叶双秋亦是一身狼狈,他擦着汗道:“敌军粮草果然在营帐西北方,低洼处有条小溪,应是为了防止走水。”
粮草关系着万千将士的性命,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打仗?西北方位于乱石关附近,地势偏高,干燥无潮,又靠近水源,偏偏那小溪源头是从乱石关的山林里流出来的,离石头城太远,不好动手脚。陆望猜测他们会将粮草置放在此处,为以防万一,还是让叶双秋去探查了一番。
陆望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玉环,原本刚戴上时他还有些不习惯,如今习惯了,他时不时就摸一摸,生怕碎了掉了都不知道。
玉上染了温度,像是他的,又像是另一人的。陆望看着已经黑尽的天,星子一闪一闪,他低喃道:“今夜会下雨吗?”
曾勉笃定道:“无风无雨,可照原计划进行。”
陆望放下心来,吴忠正好来送饭,陆望看向吴忠:“今晚由你和张弱守着,与昨晚错时敲鼓,能拖一时拖一时。”
他看向曾勉:“你们两个还有慕可去休息一下。寅时两刻,准时候命。”
陆望已经很久没合过眼,躺下之前他找来苏疑交代了几句,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