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营中不可无人,若清先生等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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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道收到杨孑的人头,气得一口血梗在胸口,当场晕厥过去。
昏迷了一天一夜,杨宗道醒来后就直冲大理寺,要去割了苏疑的人头送给陆望。
马车还未到大理寺,就见街道上堵满了人,嘴里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要求释放苏疑。
杨宗道挤了半天硬是没挤进去,反而被人群推搡撕扯,衣裳乱了,帽子丢了,连鞋都不见了。
无奈之下,杨宗道只能暂避人群。等到天色暗下来,人潮散尽,杨宗道才见到了同样狼狈的何薄命。
杨宗道知道有人闹事,却没想到如此夸张,他气急败坏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何薄命灌了两大口茶水,愁眉不展:“苏清云和苏问之名气太大,整个江南的读书人都在为他们鸣冤,甚至有的直接不远千里跑到鄞都来了。你看看我,这额头上的伤就是被他们砸出来的。”
杨宗道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知道等苏陆二家谋逆之事散播出去后,又是怎样一副光景。他理了理衣裳道:“我要见苏疑。”
何薄命哀叹一声:“你见不到他,杜居安说陛下下旨将他单独关押,专门派人看着呢!任何人不得探望。”
杨宗道惊道:“陛下这是何意?”
何薄命道:“或许陛下也怕出事,毕竟外面这么乱,你看看那些文章诗词,不堪入耳,不堪入目!如今谁敢动苏问之一根头发,不得被口水淹死啊?”
何薄命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但是他也听说了杨孑之事,杨宗道此次前来肯定不怀好意,他想着先吓唬吓唬杨宗道。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等风头过去了,苏疑迟早要接受审判。想到这里,何薄命不禁叹了口气,毕竟是大家口中的天才,就这样陨落了也着实可惜。
杨宗道见他一脸衰样,叹气都叹得真诚无比,想起下午外面的情形,便也作罢。
此时杜玄此和周攀正在牢里陪苏疑唠嗑,何薄命见杨宗道走了,也松了口气。
杜玄此捧着一盒冰块,上面是冰着葡萄和李子,凑到苏疑面前道:“问之,尝尝这李子,一点儿也不酸。”
苏疑拿了一颗。
周攀坐在小木凳上剥莲子,剥了一小盘,递到苏疑跟前,笑道:“苏二哥哥,新鲜莲子,清热降火的,多吃些。”
苏疑将冰盒子和小盘子推了推,失笑道:“你们两个别忙活了,光顾着我,你们自己呢?”
杜玄此道:“我们吃了来的,你别管我们。我是蹲过大牢的,那感觉太可怕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担心你受不了。”
周攀深有同感:“苏二哥哥,晚上你什么也别想,睡不着就数星星,数一会儿就睡着了。”
杜玄此好奇道:“当时你就是靠数星星熬过来的?”
周攀说到此事,就恨之入骨,他咬牙道:“刚开始是,后来杨宗道叫我折磨我,疼得死去活来的,哪还有心情数星星。不过苏二哥哥你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杨宗道伤害你的。”
杜玄此补充道:“就是,外面那些人够他们头疼一阵子了,加上我哥派来的人,谁也别想伤你一根毫毛!”
苏疑嚼着莲子,微苦,心里却很甜。孤立无援之际,还有人义无反顾地帮自己,苏疑心里感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