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等菲尔解释发生了什么,机舱里的所有人便听到了一声闷响,卫燃更是清楚的看到,因为还没来得及彻底回正,上翘的左边机翼和那架刚刚被康纳击中失控,同样来不及爬升的战斗机发生了实打实的碰撞。
这一瞬间的碰撞不但影响了飞行姿态,甚至还折掉了左边的半个机翼!
在剧烈的颠簸中努力的操纵着飞机,卫燃大喊着问道,“汇报损失!”
“机鼻没有问题!”康纳最先回应道。
“左机翼受损,机翼前油箱泄漏!但是发动机没有受到影响!”视线最好的菲尔大喊着答道。
闻言,卫燃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右后侧的油量表,可紧接着,他却瞟见无线电操作员尼克此时已经歪倒在了椅子上,全靠安全带吊着才没有摔下去。
“尼克?尼克!你的情况怎么样?”
卫燃在内联通讯里大喊着问道,同时还要极力操纵着少了半个机翼,而且坏了半个升降舵的飞机保持正常的飞行姿态。
“他被机枪打中了”回应卫燃的却是菲尔,“子弹穿过蒙皮击中了他的后背,他已经死了。”
咬咬牙,卫燃看了眼窗外,大喊着发出了新的指令,“菲尔,寻找航路!”
“稍等!”
菲尔回应了卫燃的命令,拔下通讯线又一次回到了天文窗的位置,并在一番计算之后说道,“正确航线右舷15度!我们的高度还能爬升吗?”
“我尽量”卫燃回应的同时,轻轻拨动操纵杆调整着航向。
经过刚刚那一番激战,他们总算将被炸的火光冲天的目标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可飞机自身的状况,以及此时几乎算得上顺风飞行失去的升力,都让这架完成任务的轰炸机仿佛狂风中的蜡烛一样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维克多!又有一架敌机追上来了!!”
菲尔的提醒刚刚说完,一架战斗机也从云层里俯冲而下,呼啸着咬住了他们,并且打出了密集的弹幕。
在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中,本就破损的机尾被密集的火力击中,那架飞机也拉扯着弹幕,斜着切过机尾和这架轰炸机完好的右翼。
“菲尔!”
卫燃在警报声中大喊着,刚刚那一串扫射,最显着的损失便是右机翼的油箱,可除了油箱,卫燃却也发现,这架飞机的升降舵似乎已经完全失灵了!
“我没事!”
菲尔心惊肉跳的回应了卫燃的呼叫,同时也不由的看向了天文窗外不足二十厘米处的帆布蒙皮上新出现的另一串密集的弹孔。
“维克多!他又来了!右舷!”
机鼻的康纳声嘶力竭的提醒着卫燃,同时也在操纵着机枪塔以最快的速度转过去,准备朝着那架俯冲而来的战斗机开火!
“我们的飞机失去控制了!”卫燃大喊着提醒道,“跳伞!快跳伞!”
可在他嘶吼的同时,康纳却已经操纵着机枪打出了弹幕。
“快跳伞!”
卫燃一边催促着,一边努力操纵着飞机往右转动,辅助着康纳追寻着注定赶不上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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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架飞机呼啸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并且极速爬升的时候,卫燃立刻呼叫着康纳和菲尔跳伞。
“我们海上见!”康纳以最快的速度爬出了机枪,并且提前做出了告别。
“快跳!”
卫燃大喊着催促道,随后也看到了从天文窗的位置下来的菲尔。
等康纳打开了脚下的机舱口并且跳出去的时候,菲尔也动作麻利的跳了下去。
眼瞅着那架战斗机又飞了过来,卫燃也立刻开启了自动驾驶,随后连滚带爬的跑到舱口跳了下去。
几乎就在他离开这架轰炸机的时候,脚下已经出现了一朵打开的伞花。
可让他咬牙切齿的是,那架呼啸而过的战斗机,竟然朝着那朵伞花打出了一串弹幕!
艹你大爷!
卫燃在打开应急氧气瓶的同时不忘咒骂了一句,同时也眼睁睁的看着那朵才刚刚展开的伞花变成了一片破布,看着那朵伞花下坠着的人仿佛一道流星一般,消失在了脚下浓厚的雾气之中!
没敢急着开伞,卫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焦灼的等待着自己已经进入那片距离海面不知道还有多高的雾团,这才立刻拽开了降落伞!
万幸,直到这朵伞花被吹的彻底鼓胀起来,那架战斗机也没有再飞回来,更没有冒险飞进这片浓厚的海雾。
一遍遍的环顾四周,终于,他在浓厚的雾气中隐约看到了一团闪光。
近乎下意识的,他便拽动着肩头的组提带,尽量让自己飘向刚刚那团闪光的方向。
拔掉应急氧气瓶和呼吸面罩之间的链接气管,卫燃抽出领口处救生衣气胆的吹嘴,将两者对在一起之后,赶在坠海之前将其吹胀。
不等他关上气瓶,他的视线也穿过了厚重的海雾,在双脚踩中水面的同时,看到了翻涌的浪花。
下意识的并紧双脚,卫燃以最快的速度扯掉呼吸面罩并且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被冰凉的海水淹没了头顶。
“哗啦!”
当他从海水中再次冒出头的时候,已经拽动快拆拉环卸下了沉重的跳伞服外衬和上面危险的降落伞。
横切着海浪往前游了一段距离躲开那团降落伞,他这才有时间关了固定在大腿上的紧急氧气瓶阀门,顺便从小腿处抽出信号枪压下了击锤。
然而,都还没等他打出信号弹,在他右前方的位置,却已经升起了一颗显眼的信号弹!
见状,卫燃立刻将信号枪的枪口对准了升起信号弹的方向,以45度角打出了信号弹!
随手将信号枪揣进怀里,他又在水下蹬掉了沉重的靴子,赶在这冰冷的海水带走自己身上所有的温度之前,朝着第一发信号弹升起的方向游了过去。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注意到这发信号弹的却绝非他自己,注意到他打出去当作回应的那发信号弹的,也绝非只有刚刚收起信号枪的菲尔。
“快,我们去那里,去信号弹升起来的方向。”
距离信号弹至少两海里的海面上,一个趴在黑色充气橡皮筏子上的人,抬手指着海雾中那团朦胧却又无比显眼的光团,有气无力的催促道。
充气橡皮筏子的尾部,一个身穿潜水服的女人咬咬牙,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努力摆动着套在脚上的脚蹼,推动着这个仅能容纳两人的橡皮筏子卖力的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