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根本没有极光的夜空,卫燃无奈的摇摇头,只得再次找了一块挡风的蓝冰,躲在背风面搭起了雪橇车上和金属本子里的帐篷。
点燃铸铁炉子,卫燃等炭火彻底烧起来之后,还不忘给隔壁的狗子们用铁皮桶弄了个取暖的火盆,顺便还把最后半桶之前积攒的企鹅肉喂给了它们。
这次回归任务怕不是要坚持小半年吧?
温暖的帐篷里,卫燃躺在铺着熊皮的雪橇车上忧心忡忡的嘀咕着。
客观来说,他已经达成了进入这段历史的目的,但是金属本子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自己。
要开始树立一个希望了...
卫燃怔怔的看着虎口处的纹身,对于接下来的日子,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的夜空中渐渐开始翻涌绚丽的极光。见状,卫燃立刻翻身坐起来,就在帐篷里架起望远镜,坐在雪橇车上慢悠悠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许久之后,他挥手收起了望远镜,动作麻利的收拾了帐篷和火炉以及装满救命物资的雪橇车,吆喝着狗子们在越来越浓郁的极光下拉着雪橇车继续贴着右手边的山区边缘奔驰着。
时不时的,他还会停下脚步,一次次的架起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然而,直到周围再次刮起狂风,直到这狂风越来越大,并且里面开始夹杂着拳头大的冰块和砾石,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就近寻了一处背风的冰洞,在里面重新搭起了帐篷。
这特么得找到什么时候?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番,这风雪眼瞅着就要加大了。显然,在风雪再次停下之下,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耐心的等着。
可按照出发前从克罗斯博士那里套来的话,眼下已经进入4月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极夜降临,暴风雪也会越来越常态化。
换句话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最多只要半个月甚至一周,就连这里也会被极夜笼罩。
到时候再想找到借助极夜藏身繁衍的帝企鹅,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偏偏,这留给他的最后这点时间,每天的白天只有一个小时左右,而且还会越来越短。
就这,还要排除掉刮风下去没办法狩猎的日子。
挥散脑子里的这些麻烦,卫燃将雪橇车往铸铁炉子位置拽了拽,和衣躺下之后没多久便进入了满地都是企鹅的梦乡。
只可惜,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虽然按时间推算已经是白天,但冰洞外的寒风和暴雪仍旧没有停下的迹象,甚至就连洞口都堆积了将近30厘米厚的积雪。
取下其中一个跨在腰间的面包袋,卫燃将里面那些半熟的冻肉尽数丢给了帐篷外的雪橇犬们,他这内心的担忧却又加重了一些。
昨天剩下的最后那点企鹅肉,还有他腰间这俩面包袋里的兽肉,几乎算是最后的一点狗粮储备,他必须要在这些食物被狗子们吃完之前赶回去——或者捕猎到企鹅。
拍了拍腰间最后一个装满兽肉的面包袋,顺便又扫了眼腕表的表盘,卫燃迈步走到冰洞口重新架起望远镜,尝试着能从漫天的风雪中发现些什么。
踅摸着10分钟之后,他最终放弃了这样的尝试,收起望远镜重新钻进了帐篷,再次躺在雪橇车上,点上一颗香烟打发着已经开始变得无聊而且格外漫长的时间。
很快,漫长的夜幕再次降临,冰洞外的风声也总算小了一些,但簌簌而下的鹅毛大雪却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头顶更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一缕极光的影子。
怎么又天黑了...卫燃略显烦躁的嘀咕了一番,却是死活都睡不着了。
当初要是带本书过来就好了...
卫燃懊悔的嘀咕着,略显烦躁的取出烟盒给自己再次点燃了一颗香烟大口大口的抽着。
按理说,以他的抗压能力,本不该这么快就耐不住孤独寂寞,但这无边的黑夜,呼啸的寒风等等因素,却让他内心早已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负面情绪提前触碰到了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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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飞烟头,卫燃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从记忆深处无端冒出来的回忆,三两口将随身酒壶里的杜松子酒喝光,随后给火炉填满了煤炭,接着脱了身上臭烘烘的连体服和衬衣衬裤,强迫自己再一次躺在暖和的熊皮上,借着酒劲儿艰难的进入了梦乡。
在这次的梦境里,他梦到了一只聒噪的唐老鸭嘴巴里塞着一窝马蜂,骑着一辆烧着豆油的破摩托,一路唱着难听的歌一路踩着油门,一趟又一趟的来回碾压着一段颠簸的搓板路——以及躺在路中央的自己。
当那只聒噪的鸭子再一次将摩托车的轮胎碾压过他的耳朵的时候,卫燃也终于醒了,紧接着便再次听到了在梦境里听到的声音。
很是反应了一下,卫燃“腾!”的一下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拎上那支捷克版毛瑟步枪便跑了出去。
他来不及算一算这一觉睡了多久,但此时冰洞外的风雪却已经停了,而且还是个难得的白天。
不仅如此,就在不足百米外,便有起码数千只高大的帝企鹅排着队、一边发出宛若马蜂和唐老鸭以及打不着火的摩托车一起吵架时才会出现的短促但极具穿透性的叫声,一边摇摇晃晃的赶着路。
时不时的,那些企鹅便会趴下来,用两条腿儿用力一蹬,让贴着雪面的身体滑出去老远,然后又用尖利的喙费力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再次走两步,然后再一次趴下来滑出去。
莫名的,那些宛若六七岁孩童大小的生物,那些多的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的生物,竟让已经举起枪的卫燃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卫燃挥手取出了装满炊具的背篓放在地上,随后坐下来将手里的枪搭在背篓上,推弹、上膛、瞄准,最终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
“砰!”
清冽的枪声过后,那难以形容的叫声一滞,紧接着又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变得愈发聒噪,那些肥硕的无辜生命,也纷纷扑腾着几乎等同于装饰的翅膀四散奔逃、贴地滑行,又或者在惊慌中摔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