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五章 “Gehe~”

支离破碎的海洋与陆地,被污染的生命恣意张扬,一轮轮风暴酝酿又消散,勾勒出繁密、时断时续、错乱的纷杂路径,在三生无数的世界壁垒之间突兀的出现、抑或是消失,但最终,它们终将会以某种常态视域或思维不能理解的方式在空间中多维展开,成为一个完美的圆、一个完整的周期。

这些路径或存在于过去、或开辟于现在、或出现于未来,相比于支离破碎的世界细若蛛丝薄如蝉翼,密密麻麻犹似匝上之线,坚韧不拔的勾连、捆缚着世界的壁垒使之不再继续崩裂以及渐行渐远。

风暴与丝线熠熠生辉,在无处不在的潮汐抚弄之下好似风中之烛,苟延残喘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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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种闪烁却更像是在有组织有预谋的规避某种叵测,潮汐来则风暴生,路径内嵌至世界壁垒深处,潮汐去则风暴往,路径浮于世界壁垒之表。

繁密的风暴与路径将世界的壁垒雕琢得如同另类的鸟巢,由内及外,由表及里,共同构建出某种纤薄的天罗地网。

三重世界壁垒、三体世界的中心重合部分,本应该生机与物质最致密、最沉重、最炽热的部分,却是真正的虚无,强烈的破碎撕裂感、缺失感、空洞感从这一部分逐渐弥漫渗透向整个壁垒结构,密密麻麻的裂隙延展向虚空。

裂隙之中,枝杈丛生,似根系依附裂隙而生攫取整个壁垒结构的营养,又似某种固化,由内而外的捆缚这分崩离析的一切,偶然又或者必然,一些诡异的身影会突兀的出现又猝然消散,穿梭于裂隙、根系、风暴、壁垒之间,渺小或庞大,动荡或无声。

蓦然。

一对古朴晦暗的翅翼自大裂隙之间蹁跹而出,支离破碎的壁垒释放出的无序力场紊流被它梳成乖巧的模样,犹似虚空之虹,动荡的潮汐披身为裳,于微不足道的小巧身躯之外形成无边无际的光辉之翼。

“Gehe~”

一只矛隼。

喙置白鱼爪握母鸡的矛隼。

行色匆匆。

祂的羽翼光泽晦暗朴实,翼展不过两米,一切都如大灾变发生之前自然界中最普通的矛隼那般平平无奇,连眼眸都未必能衬得上凛冽或锋利这样的形容。

但就是这样一只矛隼,时而依熠熠生辉时隐时现的路径而行,时而穿梭于风暴之间,时而消匿于裂隙之间又披霞光而出。

祂的眼眸漆黑而深邃,没有重叠的世界壁障,没有时隐时现的裂隙与路径,没有星河流淌更没有无所不在的潮汐风暴,只有口中鱼爪下鸡,这一切不过是祂班师回巢路途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切、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为生活的奔波。

“Gehe~”

口中的鱼伴随着这次鸣叫终于滑脱,最终,在白鱼身形隐入深渊裂隙,彻底失去踪迹前,它的鳍化作兽掌、生出五指、又覆为鸟羽,它的尾如丛生的珊瑚勾勒出虚幻的光彩拍打出炸裂的力场辉光,它的身无限膨胀几如山岳...

矛隼对这一切并不在意,祂只是倏忽回眸,望向某个迅速出现又消弭的风暴漩涡,表情上居然出现了一种极为人性化生动鲜活,疑惑的修正了自己的飞行轨迹,翅膀一扇,已经消弭的风暴如同倒放一般悄然重新浮现于虚空。

矛隼的身形穿过它,就好似穿过了一帘窗牖。

风暴对岸。

矛隼停驻半空,偏着头狐疑的注视着这个阳光与月光平分秋色的冷清世界,俄顷又居空盘旋几周,似乎并未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百无聊赖的从翅翼下叼出一根已经脱落的败羽,方才迎着朝阳一头扎回那轮风暴,索着某种令它似曾相识的味道,在一轮又一轮风暴中深入浅出。

——————

每一条轨道线都好似是对生命层级的纯化过程,不止身体,李沧感觉自己的灵魂都timi要升华了,是的,是物理现象中那种正经的升华。

“咚~”

撕裂世界线的声音犹如擂动巨鼓,这是李沧第一次在轨道线上听到这种声音,然后,他居然感觉空岛产生了一种飞机着陆般的质感。

剧烈的摩擦,炽热的烟气,以及颠沛流离的身体发出抗议的呻吟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