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听到这个问题，仿佛有一根棍子敲了自己一下，有种要接近真相的感觉了。

他想想回应道：“高等生物在法则层面的压制？”

“这确实是一方面，但不准确。而且我的研究方向，就是这种压制的本质是什么。”

梅林大师点点头纠正了一下。

他又道：“高等生灵对低等生灵的威压，秘密可能就藏在血脉基因链条中。这是一种基因遗传上就存在的压制。不仅仅是巨龙，还有一些别的高等生物，像是传说中的高等精灵、巨人族、旧神.等等。祂们身上都会有一种让低等生物臣服本能压制。”

季寻也明白了一点：“所以，是血统问题？”

这说出来，有点像是种族差距。

就像是虫子和大象的区别？

“这只是一个方面。毕竟人类这种低等生物，也是可以通过获取宇宙中的超凡力量，迈入神阶。所以，血统不是唯一的问题.但这个是另外一个研究方向了”

梅林大师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好像这个问题，就有太多的话要说，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沉吟了一瞬，他还是回到了主题，继续道：“我现在重点研究的重点是：龙威和卡师进阶七阶后畸变抑制的关联。”

季寻没说话，继续倾听。

这也是他关心的问题。

梅林大师说道：“据我所知，一切尝试突破七阶的强者和前辈们无一例外都畸变了所以我毕生都在找畸变的原因。甚至这些年有几位传奇强者甘愿当研究素材，让我解剖过以前我片面的推测畸变只是在肉体层面的超凡力量失控”

季寻听着肃然起敬。

就这简单的几句话，他看到了无数顶级卡师在这文明瓶颈上做出的努力和付出。

可是畸变的定义不就是肉体超凡失控？

毕竟所有典籍上都是这样写的。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梅林大师似乎有意要指点什么，说道：“最近从旧大陆的遗迹中偶然发现了一些新文献。我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研究确实太片面了”

说到这里，他没着急多说，反问道：“你有听说过‘肉身是灵魂的锚，灵魂是肉身的舵’这个说法吗？”

季寻点点头，也意识到什么，道：“您是说失控的原因是灵魂？”

梅林大师没否认也没肯定，只是道：“其实人类肉身承受超凡特性仅仅是畸变的其中一个诱因。但研究证明，有些强者肉身能承受相关超凡特性，可还是必然失控。之前没找到原因，现在想来，其实可能就是‘意识层面’出问题了.”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因为卡师的超凡力量来源是五十二位序列的魔神。而七阶，已经涉及真正的‘魔神之力灌体’了。那可能就是史诗传说中的‘半神’之境，也必然算是高等生物的范畴了。”

古代神话典籍里，时常都能看到屠龙勇士的史诗，那些通常都是“半神”的人类。

之前以为是神话。

现在听着，似乎指代了某些超阶的秘密。

但季寻听着真的有些迷糊了。

这些都是任何典籍上没有记载，已经是“超纲”了的知识了。

而且即便是这位学识站在了当世学术界的金字塔尖，但也用了很多像是“可能”“或许”之类的不确定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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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让人难以理解。

“我有一个猜测，龙威可能就是巨龙这种高等生物的‘超阶意识’表现出的一种具相.”

梅林大师没想解释学术上的复杂问题，调回了主题。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给我带来的这些龙裔素材，我才会觉得如此重要。巨龙拥有最完整的上等生物基因链，这可能就是‘钥匙’.当然，这也仅仅是从古籍上得来一些未经验证的灵感猜想。在研究结果没出来之前，我并不能确定哪一个研究方向才是正确的答案。”

说完这点，他也没再多说专业上的知识。

这正是他目前正在研究的。

这些话，也只是下一个话题的引导。

看着季寻，梅林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者，道：“你的基础非常好。未来是有机会看到巅峰的风景的。到时候你也一定会面临这个问题。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着手好好修炼你的‘意’。”

季寻不太明白那个“意”指的什么，直接问道：“您指的是.精神观想法？”

梅林大师不仅懂得研究，实力也是传奇境，立刻纠正道：“不仅仅是精神力的量。而更准确的描述是意识，又或者灵魂的高度。”

季寻自认为悟性和理解能力都已经远超常人了，

但听着这些顶阶卡师才能触碰的领域，也一头雾水。

梅林大师看着他疑惑，便继续解释道：“近战系卡师说的‘意’，指的是拳意、剑意、杀意.等等。术士修的‘精神之威’，神威、神藏、意境、意志.也都是同一个东西。如果我的猜测正确，这可能会是突破超阶至关重要的方向。何况，即便不是，这对你自身的修行也至关重要，掌握了没坏处.”

季寻也终于听出来了为什么这位大师要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说这么多。

不仅仅是科普一些高端知识。

也是想给自己指明一条修行之路。

季寻想到这里，恭敬道：“多谢前辈赐教。”

听到这话，梅林大师微微摇头，毫不在意。

只是遇到一个觉得潜力不错，又特别的年轻人，有兴趣指点一下罢了。

这些年他遇到太多太多这样惊艳后辈。

一些死了，一些夭折了，一些成了文明的基石。

或许有想法某一天自己不再了，有人能将这种探索精神传承下去。

但说都说了，他想想再次问了一个问题：“既然说到这里了，再问你一个问题。”

季寻：“您请说。”

梅林大师意味深长地一笑：“意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灵魂’的指代。那么.世人皆知生灵有灵魂。就像是人类。那么，灵魂到底在哪？”

季寻也没想到梅林大师会问出这个问题。

前世还可以说灵魂可能不存在。

但这个世界，他可是亲眼见过各种各样怨灵、恶鬼、死灵的。

这就是生物死后灵魂的产物。

那么问题来了，灵魂到底在哪儿呢？

这问题显然梅林大师自己也没弄清楚，没指望得到回答，便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在身体里。但我解剖过很多人和生物，却发现哪怕是只剩下一颗脑袋，只要生命体还有意识，它就有完整的灵魂。”

说到这里，他又留了个悬念，转而再次问道：“那么你是不是觉得灵魂可能在脑子里？”

“嗯。”

季寻也觉得，没在手脚身体里，大概就在脑子里？

但梅林大师立刻神秘一笑：“不。我确认不在。”

“不在？”

季寻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在身体里，不在脑子里，那能在哪儿？

但细细一品，他眼角又微微一抽。

这语气的笃定，他觉得这位梅林大师自己八成是自己亲手实研究过得出的结论。

难怪被卡师协会除名，放逐来了无罪城

那些相关研究，恐怕有点惊世骇俗。

梅林大师像是一个合格的导师，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给学生指引了一个方向，道：“意识不在我们认知的维度。但我也不确定在哪儿。我猜测，当我们认知到‘意识’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就能准确认知到了‘超阶’之境。那样才不会有能控制身体拥有超强力量的‘舵’，才不会失控。算了，就说到这儿了，再多了，你听着就迷糊了”

“嗯。”

这一说，季寻好像突然懂了。

身体是灵魂的“锚”，灵魂是身体的“舵”。

原来这句话的含义如此之深。

一番交流，季寻也才真正意识到，旧大陆开发对顶级强者的意义。

说了这么多，梅林大师也没有继续闲聊的意思，专注地捣鼓着自己的各种实验。

季寻也没打扰，就在实验室里安静地修行等候。

一日后。

梅林大师过完没让人失望。

他按照季寻的身体测评数据，炼制出了一张完美契合的职业卡。

季寻拿到了这张效果超出预期的黄金职业卡。

巨龙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