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从这天起,他便以“刘锋”这名字走完他的一生。
缘国与麟国交界处气候湿热,植被茂密,野兽频频出没,再加上连年战争,难民四散,疫病频发,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姜子卿在这一路上所见之景比他之前看到的还要糟糕。
京城城外的百姓虽然也是瘦骨如柴,但好在有田地耕种、有衣服穿,也不受疫病困扰,而这里的百姓衣不蔽体,大多还身患重病,面容苍白,居无定所,随时都有可能被野兽袭击。
此时,狼嚎声响彻丛林,这里的百姓却没有半分恐惧,反而异常镇定,或者说是麻木。
姜子卿问道:“干爹,这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王小锤习以为常道:“这里每天都会死上好几十人,也不是很稀奇的事了。”
他见姜子卿沉默,道:“你是怜悯他们了?”
姜子卿摇头,说道:“我感受不到心中的怜悯,只是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为他们做一些事。”
王小锤自然知道是谁,不屑道:“是竹老吧,他还没放弃啊?”
“这么破落的国家,我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挣扎。”
他叹了口气,说道:“子卿,你根本不用继承他的意志,要活得这么累,真没必要。”
他之前受公孙子论之托来到浔灵镇,在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心生欢喜,之后他对他更是像对自己亲儿子般,毫不保留地将平生所学都教授给他,只希望他能借着这一本领安然过完一生。
可没曾想,这孩子还要走上公孙子论的老路。
姜子卿抿了抿唇,道:“干爹,我很茫然,至少现在我只想做这个。”
王小锤也妥协:“随便你,但前提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姜子卿回答道:“好,我一定会的。”
这应该是他承诺过最多的话,他知道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
当他们越来越靠近军营,周围也越发荒凉,耳边的嘈杂声也越发清晰。
这时将近黄昏,军营的钟声也适时响起,不绝地在回响,徒增了几抹凄清。
王小锤停下赶路的脚步,目视前方,勾唇一笑,眼底尽是嘲讽:“他们敲钟倒是挺积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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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姜子卿目不转睛地看向军营,用力地揉了揉姜子卿的头顶:“他们都是一群草包,对吃饭这一事最积极了。”
他对姜子卿嘱咐道:“你啊,不要对他们抱太大希望,你到了战场记得比他们跑得快就行了。”
“哎——干爹。”他还没等姜子卿反应过来,他伸手一把将他提起,运着轻功,轻快地往军营跑去。
王小锤继续说道:“子卿,军有军规,到了军营可不能再继续这般称呼我哦。”
守在门外满脸怨气的士兵,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突然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立马变得正经,肃穆地看着走近的王小锤,中气十足地喊道:“将军。”
“嗯。”王小锤停了下来应了一声后,随意地将姜子卿扔到士兵怀里:“这是公孙少爷,记得对他尊敬点。”
“是!”士兵正色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