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琢磨一下:”伯伯,本来您刚回来,我就不该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知道您有午休习惯,我就不在您这儿吃了。明天我带幅画儿过来,您给我讲讲。”

“不用带,我这里什么画儿图谱都有,明天空手过来就成。”朱家溍交代他。

出了朱家溍家院子,杨明心情异常沉重,脑子里想着前世各种各样毁三观离奇古怪事件,脸上布满愁容。

出街口,看着交行楼顶那四个大字,暗自腹诽:“你牛,不光字卖的贵,预言事情也比别人猛。

就不会学学别人,人家伯温还知道打个烧饼歌迷惑人。

你倒好,直接告诉人家,以后谁会把你撂倒,你就不会也蒸个馒头歌哼哼。”

一路腹诽一路向广场,停下自行车,看着广场熙熙攘攘人群,回首端详城门楼巨幅画像,心中感慨万千。

算了,何必看预言郁闷,替过往伤心。

重新蹬上车子,胸中豪情顿生,忍不住吟出伟人词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水电气表……

中午吃饭,杨建军看儿子一副闷闷不乐样子,慈父情怀使然,小心问道:“石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杨明抬头强颜一笑:“没事儿,不刚给您说了,朱伯伯交代我别藏私,有人问宅子秘密,告诉人家。但……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杨建军叹息一声:“儿子,知道你心里委屈,人只有承受住了委屈,才算成熟,要是一个人承受不了委屈……永远长不大。

这社会不是给谁一家设定的,想想早先,清室灭亡,溥仪心里委屈不委屈?

算了儿子,人的心胸都是委屈撑大的,委屈多了,心胸就变大了,什么事儿都能看的开,人也才能真成熟。”

杨明点点头:“我知道,一时半会儿郁闷,过会儿就好了。”

杨建军听儿子这么一说,放下心来,低头重又开始吃饭。

吃完饭,杨明洗刷碗碟,杨建军在他身后嘀咕:“去街上溜达溜达吧,散散心,店里有我支应着,不用你管。”

杨明关了水管,扯过毛巾擦擦手:“成,挺长时间没逛了,待会儿日头不毒了,我就去。”

杨明心里想明白了,那个社会已经糜烂不堪,谁也救不活,人心散了,没有凝聚力,就是伟人再次下凡也没招,估计是不成了。重活不易,好好珍惜现在吧!

一年时间,琉璃厂附近热闹多了,不但东西琉璃厂街店铺爆满,就是厂甸附近也是店铺,地摊儿众多,人潮汹涌。

杨明悠闲穿梭于琳琅满目地摊儿之间,目光扫描地摊儿上货物,从古旧瓷器到斑驳字画,只要看着品相不错的,都要蹲下拿起过一手。

在火神庙附近地摊儿上,他淘了两件品相不错的粉彩小碗。喜滋滋装好,提着军挎包继续缓慢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