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热毛巾擦脸的教宗也动作停滞。
只不过他好像联想起了,之前在“司铎候选征求意见”中被提的频率最高的那个“很长很宽的清单”。
“那个......”黎塞留咳嗽了一声,“听起来似乎是个夺人眼球的标题,但拉瓦锡师傅能否展开讲讲?”
范宁徐徐温和解释道:“可让这国度的祭司与民众们提前知会,在他们中间,在‘不坠之火’所赐他们的诸城中,无论哪座城里,若有子民,或男或女,行上主眼中看为恶的事,违背了她的约,去擅自走私道,去奉敬假偶像,或拜图腾,或拜山野,或拜天象,凡此种种,主不曾吩咐的,有人告诉他,或他看见了,就要先细细地探听......”
“若是能凭两三个执事的口作见证的,准有这憎恶的事行在中间的,就要将行这恶事的男人或女人拉到城门外,当治死的就去治死;不可凭几个人的口作见证的,司铎要去亲力亲为,众民再下手将他治死;若起了争讼的事,或因流血,或因错杂,或因诡诈,是他难断的桉件,就当来求问我,我必将用判语指示他。这样,就把那恶从他们中间除掉。”
小主,
“凡此种种,是叫城里的民‘认清形势’。”
“在其中讲说了诚心话的,可得赐物,但若有人以假见证陷害弟兄,他们就要待他如同他想要待的弟兄,这样,依旧把那恶从他们中间除掉。”
“又若有人赶在裁判之前,坦然承认所犯的罪,要照你所估定的价,将所亏负人的,如数赔还,另外加上五分之一,也归与所亏负的人,这样,他必蒙赦免。”
“又若有人犯了更严重的罪,或偿还的力量不够,他须将自己作赎愆祭牲,就像羊群中的母羊,或是一只羊羔,或是一只山羊般牵到主的面前为赎罪祭。至于他的罪,祭司要为他赎了部分。”
“这其中的家族有子嗣在今日领洗节得了启明的,要赎得更多,若得了启明还麻木不仁的,公义一旦临到他头上,就更加速速地治死......须知圣主面前拟下的清单,没有一句是会落空的,将来都是要应验在他们身上的。”
“凡此种种,是叫城里的民‘放弃幻想’......”
范宁阐述了大致思路后,又介绍了很多细则,比如主动上门的怎么奖,作诬告中伤的怎么罚,什么程度的可以赔偿后不予追究,什么程度的可以获得减判,家中有人新加入官方有知者的可以如何享受豁免,而继续屡教不改的往死里治等等......
晚宴的最后时刻,这位枢机主教听得逐渐愣住。
本来想着是在头条旁附个“访谈报道”来着......
怎么感觉到时候报纸上出来的成了《举报自首指南》了?
登几个主流报纸真有这么大效果么?
但是看着教宗的表情,竟然听得十分认可,而且结合之前传达的审判长梅拉尔廷的意思,应该是整个宗教裁判所的权力都可以拿来施展。
算了,按他说的来好了,身份和律法上来讲是没有问题的。
黎塞留有种预感,这报纸后几天一丢出来,恐怕会是枚更大的大型炸弹!
深夜散场后,街道又飘起了绵密冰冷的雨丝。
罗尹在门口主动约定了三天后动身往旁图亚方向考察,这几天她要在圣珀尔托各教区继续辗转,范宁在上任两郡主教之前,在圣城也有一些同僚和教会派艺术家需要拜访,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逐渐阅读到一些高层才有权限接触的卷宗或秘典了。
范宁看着前方的汽车尾灯逐渐消失在雨帘里。
教宗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这位老人的语调比起延席上的平稳明快,似乎多了一丝心事重重的持重凝缓:
“拉瓦锡师傅,你在方便之时,可随我去一趟总部‘辉光巨轮’的移涌秘境内部。”
“我看当下就是好的。”范宁心中一振。
那座气势磅礴的祭坛,原来还是前往神圣骄阳教会移涌秘境的所在?
教宗示意他登上一座宽敞的十六轮马车,车辆疾驰之际,窗外四周逐渐被黑暗吞噬,而头顶的烛火更亮地燃起。
“当下场合足够隐秘,这些问题是圣者代我问询。”
他的语气不是质疑,而是在连续深呼吸之下带着莫名期盼地问出——
“请问拉瓦锡师傅目前穿越了几道门扉?密钥从何而来?穿越时间是在特巡厅实施管控之前还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