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行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形,统一思想等大一统之策,如此方能安天下。
此乃乔松心中之天下!”
荀夫子和伏念二人尽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公子当真是好气魄。”
若诸国为一,的确可消除各国之间的战乱局面,使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非如此,无以安天下。”乔松郑重的道。
然后,他以自信的口吻继续说道:“七国之中,唯有我秦国经历代先君筚路蓝缕,呕心沥血奋斗,已成一天下之势。只待我父王整合上下,便可鲸吞六国,使天下重归于一。
而夫子当知,山东六国各有问题,韩魏燕实力小弱,不堪一击;赵楚君臣难以齐心,纵可逞一时之凶,亦终究难挡我大秦兵锋;齐国虽富甲天下,却不修武备,终将倒在大秦铁骑之下。故山东六国,无有能挡秦之兵锋者。
纵有大才如夫子弟子韩非者,我大秦不会给他时间和机会。待乔松归国,将秉明父王,以大军压境,迫使韩王安交出韩非。
如此一来,山东六国再无希望。”
听到乔松针对韩非之策,荀夫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什么也没说。
老夫子很清楚,秦和六国之间乃是敌人,使用手段再正常不过了。这一点,哪怕韩非是自己弟子,他也不会有任何看法。
而且,老夫子看的更加透彻,也明白为何乔松单单把韩非拎出来。因为,秦之强于六国者,其根本在商君之法,在制度。
只要商君之法在一天,秦国便始终上下一心,这是六国所不能及的。
那么,商君之法厉害在什么地方呢?其实很简单,它给了底层民众上升的途径,可以突破自己阶层的机会。
单这一点,便是商君之法最成功的地方。
想要建功立业,来秦国吧;想要改变穷困之境,来秦国吧;想要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来秦国吧……
你只需要在战场上杀敌,剁掉敌人的脑袋,爵位,封地,钱财,地位就都可以获得。
不愿参军也没关系,耕种,入朝堂,什么都可以。只要有功于秦,便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
相比起来,六国皆是权贵当道,王的子嗣仍然是王,贵族子嗣仍然是贵族,平民子嗣仍旧是平民,宛如一潭死水,难以改变。
这便是秦人闻战则喜的缘故,是秦之虎狼之称的来源。
其重点提出韩非,荀夫子也明白。自己这位弟子乃是法家大才,其一身才学可比商鞅。
倘若有一国之国君效仿秦孝公,以韩非为商鞅,或可实现变法强国之愿。
可惜,可叹……
韩非天纵之才,奈何生不逢时,又囿于出身,困居一国,一身才学难以伸展。
不过商君之法,仍旧有其弊端。
正这么想着,乔松便坦然的提到了商君之法的弊端。
“然无论是乔松,还是父王,皆发现了我秦国现下之弊端。
秦国奉行商君之法,此法以耕战为本,以军功爵制刺激全国上下,使上下一心。
然过刚则易折,过柔则易卷。
治理天下亦如此,过刚过柔均为不可,当刚柔相济。
天下一统之后,对外战争数量锐减,军功爵制恐难以为继,底层民众上升通道将无比艰难。一旦此法崩溃,大秦虽因一统天下,暂可威慑人心,然终将暗潮汹涌,再度陷于风雨飘摇之境地。
况,数百年乱战,天下一统,人心必然思定,商君之法过于严苛,不适合用于承平之时,极需转变。
乔松阅遍百家,认为夫子治国之道适合他日之秦国,故此不远千里来齐,欲以夫子为乔松师,为未来之大秦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