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目送着刘季离开,眼神满含深意:身具照胆,已无赤霄。你这位赤帝子,也该就此安分一些了。
……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有些人来说可谓煎熬,对有些人来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而对荆轲来说,见秦王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日,荆轲穿上了代表燕国使臣的朝服,手持节杖走出了驿馆,登上了车朝着章台宫而去。
车驾轰隆隆的驶过直通咸阳宫的天街,看着两侧繁华的景致,荆轲不禁有些疑惑:这些,真的是如太子所说,依靠榨取列国的鲜血供养出来的假象吗?
心思恍惚了一瞬,荆轲迅速坚定了自己的心态,目不斜视的盯着远处那片逐渐放大的宫殿。
马车缓缓靠近章台宫,很快便到了宫城外围的护城河前。宽阔的河面上,三座宽敞的木桥从左到右依次排列。
可此时,这桥头却堵满了车马。
荆轲所乘坐的车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荆轲眉头大皱,询问引路的秦国礼官:“足下,这是什么情况?莫非,秦王不愿见我?”
“燕使误会了。”礼官很是无奈的解释道:“燕使有所不知,今日也是我王召集太学诸位学宫掌事,商议学宫扩建一事的日子。
这人多了,自然就手忙脚乱了。
不过燕使放心,我王早已颁布诏命,特准燕使可由中间王驾所行之桥而行。”
荆轲听到礼官的解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视线连忙扫向了那些车驾,果不其然,在其中一辆车驾上发现了墨工的标志。
也就是说,这事儿是真的?
那岂不是糟了,今日他所行之事,怕是要生出波澜?
可此时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之时。故此,荆轲只好瞥了一眼身后另一辆车上的副使,向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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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缓缓的通过桥面,入了这雄伟壮阔的宫门。
……
桥头之前,墨工一脉的车驾。班大师皱了皱眉,看着那从中央之桥上经过的燕国使臣车驾,脸上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班老哥,他们早和我们没关系了,何必露出这副神态?”坐在班大师对面的徐夫子缓缓的道。
“哼!”班大师冷哼一声:“老夫自然知道。老夫只是恨,六指老儿有眼无珠,自己死也就罢了,却害了整个墨家。”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没发现,没了江湖上的纷纷扰扰,我等钻研学问,对墨经的理解反倒更上一层楼了吗?
所以啊,没了墨侠,正好回归我墨家原本的面目。”
班大师翻了翻白眼儿:“我看,是藏书楼里的古籍,把你这老小子收买了吧。”
“哈哈,班老哥你又何尝不是呢!”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车厢内那一点不愉快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桥上的拥堵并未持续多久,本来应当是按照左文右武,中间为王驾专行的规矩来的。见到桥头堵成这个样子,宫卫便临时开放了左侧的桥面,允许太学诸生由此经过。
故此,很快便畅通了。
班大师和徐夫子的车驾,也进入了宫城,一路直奔章台宫之前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