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海渡语气里难掩高兴:“还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我。”
“许是皇叔叫他来的。”谢洛书猜测,之前确定曹士锦就是康王后他就给皇叔写了信,坦白了他金陵一行的真正目的,
应该是担心他的安危所以叫云起奔赴金陵。
海渡则不认同,摇头道:“那可不一定。”
“但凡和你的安危挂钩,哪怕王爷没让他来,他自己也会来。”
“毕竟在云起眼里,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谢洛书嘴角上扬,没有说话。
随将军曾经说过,他效忠的不是大晟,不是周家,而是先帝一人。
因为大晟是先帝的王朝,所以他愿意以命相守,他如今愿意效忠自己,也只是因为自己是父皇亲封的太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随锡满是先帝的忠臣,永不会有二心。
而沈云起则是属于他周朝运的臣,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他九岁登基,沈云起十岁,做天子伴读,那时他说云起此生愿做陛下马前卒。
当时那句稚嫩的誓言和忠心是在沈相和皇叔的教导下说的,他们彼此都不太懂。
可是后来他们一起长大,共同斡旋于阴暗晦涩,披甲操戈,除奸佞,正朝风,重塑大晟脊骨,掌泱泱大国。
于周朝运而言,沈云起不仅仅是臣子,亦是兄长。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二十岁那年,及冠礼上,皇叔彻底还权。
满朝文武,他披甲持剑,下跪起誓,掷地有声:“云起此生,愿做礼度马前卒!”
这一次不是因为谁的教导,亦不是做“陛下”的马前卒。
他说的是“愿做礼度马前卒。”
无关身份,他沈云起此生效忠的只是他周朝运这个人。
知道他来了,海渡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他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轻松道:“他来了,我便放心了。”
只要沈云起在他身边,他便没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