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南家,还是……他。
李公公连忙低头:“老奴惶恐。”
南善宜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一旁的玉佛姑姑,朝她点了点头。
玉佛姑姑拿过一旁的东西,跟着她出了门。
李公公看了一眼篮子里的东西,纸钱,细香,脚下一顿,没有跟上去。
后山上,南善宜蹲在坟前。
玉佛姑姑将点好的香递给她。
燃烧的纸钱,焰火被风吹乱,燎过指尖。
看着上面的碑文,抬起手指慢慢描摹:“你见到哥哥了吧。”
“是不是很像你?”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傍晚的风声呼啸而过。
“他们都说像。”
“只有我,快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她笑着自言自语:“随伯母说,我的性子像你。”
“所以娘,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南家。”
第二日。
浩浩荡荡的车驾从南府离开了浮屠城,南青枫和南郡书率五千南荣军随行送嫁,按约定送至燕门关由长安而来的神策军迎亲。
城墙之上,南绣山白发苍苍,眸中含泪,目送队伍远离。
长安忌惮,南荣军非诏不得入京,否则视为谋反。
他连看她出嫁都做不到。
马车内,金色凤冠上的流苏轻轻摇晃,南善宜紧紧握着身前的玉坠,想起外公昨夜在祖祠里和她说的话。
丫头,七十万南荣军永远在你身后。
将手探出窗外,塞北的风沙从指缝间吹过,带着涩痛,她真的很爱这里,南家在这里,这里便是她的家。
只是可惜,她这一生都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还想再看一眼,因为这一眼之后,便是诀别。
茫茫塞外,十里红妆,蜿蜒着看不见尽头,五千南荣军铁蹄声铿锵入耳,神色肃穆。
所过之处,百姓惊叹不已。
百年之后,南女自北境南下,入长安,主中宫,再被提起,依旧让人叹为观止。
南荣军送亲是因为那是她母族,虽然高调,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