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帝心难测,陛下那样的人,父亲应该比我更清楚,铁血无情。”
“若有朝一日他弃了你,朝中百官都要落井下石,看你笑话,无人愿意拉你一把!”
“放肆!”温自仁怒声呵斥,满脸因为愤怒而涨红
“我一心为大晟,为陛下,他怎会弃我!”
他如此疾言厉色,温雨桐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服他。
她从小就善察言观色,也曾于宫宴时见过当今圣人几次,她从来没有从那双眼睛里窥探到任何情绪,或喜或怒,深不见底。
他自掌权以来,独柳树处斩杀了多少有二心的重臣,手段狠戾血腥,震慑朝堂。一句“长安不留无用之人”贬谪罢官,对多少老臣绝情至极。
这样的一个人,长安诸多贵女却只能看见他的皮囊和身份,而看不见他的无情狠戾,愚不可及。
所以温雨桐一直想不明白,像陛下这样一个无利则不谋的人,为何会如此重用父亲。
作为女儿,她很清楚,若论才能,这长安城里人才辈出,父亲算不得什么。
所以陛下到底图父亲什么,能让他重用八年,在其他官员升降起伏的时候,却让他稳坐吏部尚书之位八年之久。
越是猜不到,看不清陛下的心思,温雨桐越觉心慌恐惧,觉得这恩宠来的让人提心吊胆,可惜自己的父亲却全然不觉,只觉得那是圣人对他的信任。
也就是因为早早有了这危机感,所以温雨桐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为温自仁收拾烂摊子,明明是吏部尚书之女,身份在这长安城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却一次次伏低做小,登门赔罪送礼。
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讨好各府夫人,博得一个知书达理,和善近人的好名声,不仅仅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段好姻缘,好夫家。
也是为了,若有朝一日温家遭难,这些夫人愿意拉她,拉温家一把。
多说无益,知道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温雨桐转身离开。
出了书房,她停下脚步吩咐一旁的丫鬟:“让库房备一份厚礼,我亲自去李府拜访。”
看见她带着丫鬟拎着礼盒从府里出来,百姓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替她感慨和不值:“这温小姐也是艰难,自幼就没了母亲,这继母又卧病在床,年纪轻轻就要操持偌大个温府,偏偏温大人还四处得罪人。”
“害的每次温小姐都要上门替父赔罪,遭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