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需要为难自己去原谅那些故意而为之的伤害。”
将她冰凉的手拉下握在手心,用力抓紧,从她怀里坐直身子,凤眸眼尾泛红,周朝运看着她,声音嘶哑:“你说朕该怎么去相信身边之人。”
“怎么去相信那一张张忠诚的假面之后不是各怀鬼胎?”
“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们会在朕最信任他们的时候以利刃相刺,然后转身而去?”
“像对父皇那样。”
回握住他因为痛苦愤怒而颤抖的手,南善宜看着他的眼睛,眸中温柔与心疼交织:“将真心交付给少数人。”
一手捧着他的脸颊,她认真坚定:“至于其他人,各怀鬼胎也好,摇摆不定也罢,你是帝王,站在最高处的人。”
“要的是权衡人心,拿捏他们的软肋,抓住他们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各取所需,为你所用就好。”
看着他的眼睛,柔声安抚:“有些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一个可以将信任全然交付的人。”
“你有阿兄,有海渡,有摄政王,甚至……有沈柳章。”
那夜南荣军将士死前所说的话没错,他枉为人父、人夫,却当真忠义。
柔软的指腹轻抚他的眼尾,她轻声道:“他宁国公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呢?”周朝运红着眸子哑声问道,她说了云起,甚至说了沈相,那她自己呢
看着他眸中的不安,南善宜心疼极了,身体前倾尚未回温的唇轻轻的落在了他的眉间,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是你的妻。”
“你曾说会永远站在我身前,那我就是你交付后背之人。”
一滴泪从眼眶中流下,周朝运抬手将面前的人紧紧的抱进怀里,像是要把她溶进自己的骨血一样,他祈求着:“善宜,你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我真的会疯的。”
哪怕被他勒的生疼,南善宜也没有挣扎,她只想抚平他的不安,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她一字一句:“此生,至死不弃。”
“南善宜永远不会伤害背叛周朝运。”
她这一生早已经逃离不出长安,两人是哪怕死也要葬在一起的命运。
昏暗的烛光微微晃动,高处的髹金雕龙宝座富丽堂皇,气势威严,台阶上,少年帝后相拥而坐。
素白的裙摆和黑金龙袍纠缠不清,偌大的长安,华丽的皇宫,他们是彼此最坚定的依靠。